可理智上讲,就算没有魏融,石榴生了皇子回到顾家,发现善哥儿没了,石榴照样会死,还白白给老皇帝生了一个儿子,成全了老皇帝与顾缜的私心。所以在必须挑选一个盟友的情况下,苏梨宁可选择至少还有苦衷并非彻底黑心的魏融,也不想选择老皇帝。
“明宗害死你全家,杀了他你就可以报仇,并不是非要你自己当皇帝,与其暴露身份勉强做了皇帝,却要沦为为报大仇宁可伪装太监三十多年的忍辱负重的典型,青史留名,看似好听其实细究起来十分窝囊,而且还要被驸马们围剿,内忧外患缠身,不如全心辅佐我做太后,辅佐你的儿子夺了明宗的江山。”
见魏融眉头紧锁还在犹豫不决,苏梨毫不客气地道:“你再想想,现在的百姓是怎么议论前朝皇帝的,等你作古,后世的人甚至还要为你究竟是真太监还是假太监长篇大论,翻阅史书争得你死我活,真那样,你死了在鬼神面前都没面子。”
魏融眉峰跳了两跳。
如果可以,哪个男人愿意冒充太监,愿意被后世嘲笑?
不过……
魏融狐疑地盯着苏梨:“令尊提点你来与我通奸,你为了苟活,竟不顾礼义廉耻了?”
苏梨冷笑:“跟你通奸是为了苟活,乖乖给昏君侍寝就不是苟活了?更何况,窝窝囊囊地活着才叫苟活,只要我够聪明,只要你真有家父说得那么厉害,我就可以凭着孩子做皇后做太后,可以让那些想逼死我的人全部付出代价!”
魏融沉默了。
其实命苦却还想活着的人都一样,都在忍辱负重,为了活下去而拼尽全力。
舍弃廉耻与他睡觉对她来说是辱,假扮太监奴颜婢膝则是他的辱。
可命都要没了,一点辱算什么?
魏融同意了苏梨的结盟请求。
但他有一个顾虑,垂眸道:“我可以瞒天过海代他与你睡,你如何保证你一定会生下儿子?”
苏梨嘲讽道:“我无法保证,我甚至连公公有没有本事让我受孕都没有把握,但试一试总比坐以待毙强。我一个弱女子,没有别的本事,与公公联盟是我唯一的生路,公公宫权大握,您若能另辟蹊径成就大事,放我们母子一条生路,我求之不得。”
她这段话就像两把刀子,前后扎进了魏融的胸膛。
第一刀她竟然怀疑他的生育能力,第二刀她简直就是在故意羞辱他,想成就大事必须得有兵权,兵权被明宗安排得死死的,他若有办法动兵权,还用等到今日?
对于魏融来说,苏梨的生路也是他需要付出代价最少就能实现目的的那条路。
“以后诸事,尽听我安排。”
不想与她计较,魏融面无表情地道。
苏梨摸摸脖子,哼了声。
魏融注意到,她白皙的脖子上多了一道红痕,他抿了抿唇,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苏梨这次是以才女的身份进宫,所以明宗不必偷偷摸摸地跑来偏远的秋月宫与她生孩子,而是派了鸾车来接苏梨去崇政殿沐浴,等候侍寝。
陆玉容这身子已经二十四岁了,与古代十五六岁的新娘子比,此时的陆玉容才真正处于适孕年龄。
根据陆玉容当初还能受孕来看,老皇帝的种是没问题的,至于为何老皇帝登基后跟其他妃嫔只能生女儿而生不出儿子,除了那玄乎又玄乎的报应,苏梨还真想不出别的解释。
苏梨在偏殿沐浴,洗白白后被两个小太监用一层薄被裹起来抬到了龙床上。
宫里有司寝太监,站在外面记录皇上每次宠幸妃嫔的表现,不过明宗年纪大后就免了这道程序,毕竟哪个男人都不想被外人知道他越来越不行了,明宗再残暴,他都是正常的身体,并没有无数男人幻想中的老当益壮。
明宗求子心切,进入四十岁后就必须服用丹药才能保证频繁宠幸妃嫔的需求,如今他都快六十岁了,就算服用丹药也要限制每个月的使用次数,否则容易发生性命危险。
明宗还是很惜命的,他决定将这个月的六次机会都用在陆氏身上,每三天一次,这个月不行下个月继续,如果连续宠幸陆氏三个月她还没消息,明宗就要分几次给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