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永新的眼睛“咕噜”“咕噜”地转着,原本位于眼眶内被保护的眼底翻了上来,眼球壁上布满神经和血管。
“夜晚是不允许在走廊中徘徊的,把不听话的人抓回去。”封永新说道。
随着他的命令,四楼所有病人齐刷刷地用呆滞的眼神看向三人。
王小帅咽下口水,哆哆嗦嗦地抓紧拖把手柄。整个四楼足有30间病房,除了简淮的病房外全部是四人间,也就是说,他们的对手是116名患者和一个比疯了还要可怕的封永新。
这样的人数差距,对面一人踩一脚,他们就死定了。
“死就死吧!”王小帅将水桶扣在脑袋上,举起拖把冲过去。
比他更快的是简淮。
简淮左脚用力蹬住地面,双腿发力,便仿佛一支离弦之箭冲进人群中,他这一跳竟有十几米,直接落在封永新的医用推车上。他借助医用推车作为立足点再次起跳,医院楼层的高度比普通住房要高,简淮从上方跃至封永新身后,用方才起跳时从王小帅手中抢走的拖把手柄刺向封永新的后颈。
拖把手柄穿喉而过,封永新的眼睛“咕噜”一下归位,重重地面朝下倒地。
“我拖布呢?拖布呢?”水桶蒙住脑袋的王小帅手中拖把忽然消失,吓得原地打转。
时长风一把取下他头上的水桶,恢复视觉的是王小帅一眼便看到简淮单脚踩在封永新身上,面无表情地抽出拖把手柄,随手丢向离他最近的一名病人,那名病人被拖把穿胸钉在墙壁上,挣扎几下后不动了。
动起来的简淮好像一只迅捷的猎豹,每个动作都是快、准、狠,下手没有丝毫犹豫。他熟练得好像重复了千百次般,闭着眼睛都能精准地找到对手的软肋。
原本缓缓走向王小帅等人的病患,此刻全部扑向简淮,完全不理会王小帅与时长风。
简淮很瘦,平时的他是个安静的少年,简博翰面前的简淮安静又脆弱,失神的表情令人心疼。此刻的简淮在上百个不知是什么的怪物围攻中,抬手擦了下溅到脸上的血迹,染血的面庞为他画上一抹疯狂的色彩,叫人不寒而栗。
面前病患的动作在简淮面前像是静止般,他脚尖一勾,封永新医用推车上掉下的几袋输液管被踢到简淮手上,他随手扯开外包装,双手各持两个输液管,随手一抛,便将距离他最近的几个病人的脖子捆在一起。
输液管仿佛智能控制一般,两根15米长的输液管像麻花般拧在一起,增强输液管的韧度,令它们不至于被轻易弄断。
简淮双手分别绑住三个病患,手臂一拽,六个脑袋撞在一起,距离他最近的六个病患就这样纠缠在一起,双手双脚在地面乱拽,无法再攻击任何人。
王小帅:“……”
王小帅木然地指指简淮,对时长风道:“时医生,我们不用去帮忙吗?”
“看来用不上了,”时长风的拳头松开,对站在自己右侧的王小帅说,“你后退一点。”
他话音刚落,几个病患便被简淮踢开飞向两人。王小帅吓得拿起水桶挡在身前,可几个病患在距离时长风约有十公分的位置停了下来,凝固在空中。
“噼里啪啦”几声电火花的声响后,几个病患面部焦黑地掉了下去,显是没有再战的力量。
时长风面前好像有一层无形的屏障,任何人都无法突破。
王小帅见时长风的手套边缘“噼啪”“噼啪”响了两声,几道电火花的光芒闪过。
时长风身体微微右转,侧过脸对王小帅说:“所以我让你后退一点,免得误伤到你。”
王小帅捂住嘴,不让吓傻的自己发出尖叫声。他连连点头,抱着水桶躲在时长风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
他以为是三位难兄难弟携手过关,可真相是两个爸爸带着个拖油瓶虐小怪。
另一边的简淮眼前一片血色,他看似动作灵巧,其实早就看不清周围的事物了。从病人从房间走出开始,他的眼前便是一团血雾,全靠嗅觉指引方向。
当面前一团福尔马林扑向简淮时,他本能地跳起来,踩在那团福尔马林肩膀上。远方隐隐传来“不要”、“小心”的声音,简淮听不太清楚,单足落在福尔马林肩膀上的瞬间,刺痛自脚底钻心传来。
“那个病人身上都手术针,别踩!”王小帅大喊着提醒简淮。
而简淮好像没听到一般,稳稳地踩在手术针上。那个病患体内藏着数不清的半弯手术缝合针,在简淮跳过去的瞬间,这些缝合针从病患体内钻出,刺穿了简淮的脚底。
这个时候王小帅才发现,简淮竟是赤脚的,王小帅急道:“他为什么不穿鞋!”
手术缝合针并不长,只有14,简淮若是穿了一双运动鞋,这些针连他鞋底都无法穿透。
“在你来之前,我们检查过装备,”时长风道,“简淮房中只有医院统一发放的软底拖鞋。穿那种鞋会影响活动,还不如不穿。”
“医院是允许病人的私人物品里有布鞋和运动鞋的,这些不算攻击类物品!”王小帅分辩道。
才说道这里,他忽然顿住,私人物品大都是病人家属送来的,简淮的家属是简博翰,这位简教授,或许根本没有给简淮送来一双方便活动的鞋。
即使是简淮,在钻心的疼痛之下,身形也不由晃动,趁着他站立不稳,又一个病患身上冒出无数手术缝合针,它跳起来一把抱住简淮,无数手术针刺入简淮体内。
“我的天啊!”王小帅抡起拖把手
柄,“时医生,我们帮忙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