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交换,不可替代。“那你当初为何来丹夏?”宁绯问。“和你一样,我厌恶战争。”於夜弦说,“丹夏对牧南发起的战争,伤及了太多的无辜,像卓璃这样的孩子,还有很多。”他只是万千人类中最平凡的一个,救不了谁,只能尽己所能尝试着去阻止战争,试图从这个过程中找回自己失去的一切。“不过我有私欲。”於夜弦继续道,“这点我必须承认,你应该知道,我和牧南的总督夫人都不是牧南出生的人。”窗外一片阴云遮住了月光,丹夏局势更令人捉摸不定。“好吧。”宁绯放下手中的杯盏,“我也有私心。”人类都是自私的,投身于战争中,既有冠冕堂皇的道理,也有发自于心的理由。“说说看。”於夜弦来了点兴趣。“我只给你说啊。”宁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道,“我其实有点逃避心理。”於夜弦:“?”於夜弦不懂,什么东西这么可怕,把宁绯逼到丹夏来搞谍战。他正要细问,窗外传来了一阵密集的枪声,边澜打碎窗户,从外面跃了进来,碎玻璃落了一地,边澜把枪架在窗台上,对着窗外就是一阵扫射,街道的尽头闪过一个红色的身影,卓璃推着个轮椅,一路跑得飞快。“你还好吗?”於夜弦难得关心了一下冉羽。“不太好。”冉羽斜了卓璃一眼,“你会不会照顾人。”“宣恪推的大概会稳一点。”於夜弦也就是随口一说。“不。”冉羽突然悲愤,“那只是你看到的表面,只有他看起来比较冷静,他之前根本就不挑路,鹅卵石铺的小路,就这么面不改色地推着过,一路脑袋都要被颠坏了,我脾气能不差吗,一年不到我换了好几十个轮椅。”宁绯恍然大悟:“难怪之前每次他推着你过来,你看起来都不怎么高兴。”於夜弦:“……”那之前,他的那些羡慕都是怎么回事。只有他眼中的宣恪,是会关心人的吗。或者说,他在很早以前,在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开始偷偷地关注宣恪了。“你是不是还觉得他照顾人的时候细致入微。”冉羽越说越气,“大夏天的强行往轮椅上塞棉被,我就问谁能受得了,你是不是还觉得他对我挺好,他是不是还和你说过他是为了报恩。”“的确说过。”於夜弦想起在内城医院的时候,宣恪对他说过的话,“你救过他?”“算是吧。”冉羽憋了三年的火,一朝全然爆发,这个时候还有点气,“我们更多时候,更像是合作的关系。”於夜弦又想起,他刚才和宁绯聊的,那个关于私欲的话题。“那你知道。”於夜弦问,“除了战争,宣恪来这里,还有其他的目的吗?”他想顺便打听一下宣恪身上的秘密。“好像有。”冉羽说,“他说过,他来丹夏找一个人。”於夜弦心中一动,莫名有些紧张:“那他,找到了吗?”“我怎么知道。”冉羽没耐心了,“但他现在好像没有在找了。”“你干什么去!”宁绯大喊。密密麻麻的枪声中,於夜弦翻窗子跑了:“天快凉了,这边你们自己解决啊,我先走一步。”天行岛漂浮在苍穹中,於夜弦已经能看见东方的天空泛起了浅浅的白色。说好的赴约,他不能让宣恪等他。于是,藏身于情报处的几人连同着外面的卫兵,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身影,灵活地穿过这一小片战场,翻身越上宣处长的机车,向北码头扬尘而去。“爱情还真是让人又聋又瞎。”宁绯惊恐道。“嗯,又聋又瞎。”边澜看着宁绯说。“又疯了一个。”冉羽吩咐卫兵,“先把这边的解决掉。”丹夏的权力斗争,随着天色渐明,逐渐走向尾声。不论未来如何,此时战斗着的、追赶着、期待着的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已经短暂地触碰到了战争的终点。夜空逐渐有了微光,於夜弦把机车停在码头的汽灯下,坐在栏杆上,眺望向远处的云间海。对现存人类来说遍布危险的云间海,藏着他一段惊心动魄的心意。宣恪说,在天明的时候赴约,眼下天色未明,他翻出口袋里两个情报小齿轮,用哨声唤来了自己的蜂鸟,读读宁绯找来的敌方情报解闷。“於夜弦,代号翠雀,牧南a区间谍,性别男。”果然,他的身份信息已经泄露了。於夜弦也不觉得有何意外,有些释然地摇摇头,换上了第二个情报齿轮。“边澜,代号蓝雪花,牧南b区间谍,性别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