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婵微微一顿,迟疑着说:“奴婢之前也觉得顾大人娶姑娘心思不纯,不是个好人,可自打姑娘进府来,他对姑娘实在是没有错处可以挑……许是只有姑娘看不出来,就连杨姑姑都说,顾大人才是姑娘在顾家的倚仗,我们护不了姑娘的,他可以。”
见周沅脸上神情有所松动,秋婵又小心翼翼道:“姑娘,您是顾家正儿八经的夫人,既已如此,何不干脆在顾家的庇护下,过的更稳当些呢。”
这时马车稳稳停下,周沅紧紧捏着手中的帕子:“我知道了。”
随即弯腰低身下了马车。
秋婵松了口气,却见周沅脚步一顿,扭头又吩咐:“夏荷的伤要好生注意着,伤药都用最好的。”
“姑娘您…知道了?”
周沅情绪不大高的应了声,府里就这么大,夏荷是她身边的人,她怎么可能不知。
何况这事还是杨姑姑亲自告诉她的,来龙去脉她也知晓了,夏荷就是个倒霉的,又不是顾微凉的贴身丫鬟,他自然不会心疼,他说罚也就罚了。
此时书房里,郑凛脚步匆匆从外头回来,朝站在檀木架子旁的男人道:“夫人方才回府,脸色不是很好看,想必太傅什么也没告诉她。”
顾微凉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雕花匣子上的暗扣,倒是一点都不惊讶。
郑凛忍不住撇了撇嘴道:“公子,您说太傅也不心疼咱们夫人这日日为他担忧,都急病了,他倒是将安王的事放在第一位,愣是半点消息都没透露。”
顾微凉手上的动作一顿,将匣子里的玉坠子拿出来,那坠子小巧精致,吊着朵红玉雕的花,看着便是极好看。
他低头细细擦拭着坠子,淡淡道:“他是不想走露风声,想看看安王后面究竟会不会有动作。”
周成禄嘴上说着不信,但也难免起疑。
郑凛嘀咕道:“就是可怜夫人了,被瞒在鼓里,心下定是着急的很。”
顾微凉嘴角微微杨起:“快了。”
正如他所料,有人按耐不住了。
被围的密不透风的安王府里,一只白鸽飞到石桌上,穿着雍容华贵的女子娴熟的摘下信鸽腿上绑的信条,姣好的面容忽然狰狞起来。
她一下将信条丢在旁边的人面前,咬牙道:“我都说了,周成禄进宫定没好事,你说他不会出卖你,或许之前不会,可今日周家那个五姑娘进了宫,周成禄就算是为了女儿,也定是要将你出卖个干净的!”
身旁的男人正是废太子,现在的安王霍楚行,面容与皇帝霍楚临有六七分相似,可他身上却看不出半分威仪,这么些年安王府的舒坦日子,将他仅有的一丝锐气都消磨殆尽。
霍楚行捡起信条看了眼,不信道:“你别胡说,太傅不会出卖我的,你忘了,这么些年他处处为我说话,还想扶我坐上皇位,若不是他,那些官员哪里肯敬我?”
“可周家那五姑娘如今是顾微凉的夫人,你又怎知他不会因这层关系动摇?我可告诉你,私兵全都藏在京郊的庄子里,若是周成禄告诉皇上,你我可就都完了!”
霍楚行面色一白,一边觉得太傅不会出卖自己,一边又极为怕死,他蹭的一下站起来:“太傅又不知此事,怎么可能告诉皇上?”
“他最常出入王府,就算是无意间知晓了也不足为奇,万一、”
霍楚行急急打断王妃的话:“若不是你贪恋皇宫的荣华富贵,我们又怎至于走到这一步?”
“我秦家世代为后,唯有我,唯有我的前程断送在你手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