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姑娘嫁出去,都有这么一支簪子,沈嫣从前送周江江出嫁时还看过一眼。
她心下五味杂陈的,抬眸复杂的看着柳氏。
柳氏沉着一张脸:“早在亲事定下时你爹便找了工匠打造,样式与材质都与府里几个姐儿一样,老爷当年便说,既抱了你回府,就要当自家女儿一样养,这么些年,吃穿方面我也仔细着,不亏待你们姐妹几个,只是你心里终究是有芥蒂。”
沈嫣摇摇头:“是我糊涂。”
柳氏端着身子坐在软榻上:“我生圆儿早产,她自出生时身子便不好,两月大的时候发了高热,险些送了命,后来为替她积攒福报,寺里的香火钱,周家从未断过。也不知是不是巧,将你带回来后,她身子便慢慢好了,寺里的高僧卜卦,说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这些,沈嫣打小便听府里的妈妈碎嘴说过,说是因为她,五姑娘的身子才大好。
“后来你处处同圆儿比较,我知晓你在周家听了许多闲话,委屈了你,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想着姑娘大了,便什么都懂了,不必我多言。”
沈嫣低下头,紧紧拽住手中的大红帕子,眼泪润湿了长长的眼睫。
可日子一长,她心下难免失衡。
柳氏说罢起身:“如今你既嫁了陆家,往后的路便是自个儿的了,有些事儿,过了脑子再做,别叫周家丢人。”
沈嫣听着训:“嫣儿谨记。”
柳氏不再多说,转身便走了。
沈嫣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半响,握着那支白玉簪子,颤着声儿道:“走吧,该走了。”
此时顾家,周沅一身贵紫色暗纹锦服在铜镜前瞧了好半天,秋婵与夏荷两个人手忙脚乱的替她挽好发髻,搭好首饰。
“姑娘今日这身真贵气。”夏荷连连夸赞道。
正巧顾微凉拨了珠帘进来,夏荷又笑着道:“与顾大人这一身倒是搭的很呢。”
周沅闻言,从镜中瞧了眼后面的人,正逢顾微凉也看过来。
顾微凉今日着了身紫色长袍,腰间收紧,整个人削瘦有力,颇显权贵,往那一坐,一句话不说也让人不明觉厉。
姑娘家打扮总是费时间,顾微凉也不催,兀自品着茶,时不时瞧一眼,耐心十足。
一番打扮后,二人到陆家的时辰不早不晚,院子里的宾客早就落了座。
陆老夫人亲自出门迎接,今日顾微凉能来赴陆家的婚宴,实在是给足了面子,她面上高兴的紧。
只是高兴之余再看到周沅,她心下不免有些惋惜。
当初看中的本是周家这个五姑娘,没想最后却迎了个养女进门,若是周沅该有多好…
不过陆老夫人自然不能将这情绪摆在明面上,恭敬的请顾家夫妇二人落座。
这一桌全是朝中官员及其女眷,周沅未出嫁时便显少出门,这一时半会儿竟只认出了三两个。
忽然,对面一簇目光落下,上下打量着周沅,实在算不得有礼。
兵部尚书夫人岑氏,周沅认得她,此人泼辣无比,有一回她在茶楼同李菁菁几人小聚,就见岑氏拧着王尚书的耳朵从酒馆出来,还动手打了那陪酒女郎的脸,着实叫人难忘。
岑氏将目光停在周沅脸上,忍不住道:“这顾夫人模样生的真俊儿,顾大人好福气。”
岑氏话里有些酸,说罢瞪了王尚书一眼。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这夫妇二人准是又吵架了,王尚书好色,常去秦楼楚馆,回回都叫岑氏逮个正着,夫妻俩没少因这事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