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萧妙妙醒来时,马车已经行驶在途中。
她只觉自己这一觉睡的格外深沉,竟然都不知穆枭臣他们是何时动身的。
萧妙妙伸了个懒腰后打开车厢门,将脑袋探了出去,问向正在赶车的商乙,“怎么也没叫醒我!”
君和瞧见她脸颊上还带着压出来的印子,禁不住一乐,笑着回问她,“叫醒你作甚,赶车吗?”
萧妙妙被噎的一怔,顺从的点了点头,“也对。”
穆枭臣听到动静后扯了扯缰绳,让马儿与车厢同行,他将怀中的水壶扔给萧妙妙道,“先简单用些干粮,再走上两个时辰便是舜阳城,届时我们会停留两日。”
萧妙妙闻后眼中一亮,停留两日!那就代表她可以好好洗个热水澡了!
赶了大半个月的路,除了头一日住了客栈,随后几乎都是睡在荒郊野外,她已经十多日没有洗澡,浑身痒的要命,萧妙妙开始格外期待起来。
穆枭臣估算的十分精准,两个时辰后,一行人便进了舜阳城。
舜阳城位于燕国以北,东侧靠海北侧环山,因着物资齐全,百姓赖以生存的营生活计丰富,日子便过的颇为富裕。
萧妙妙看着城内的繁华喧嚣,禁不住有些兴奋,这还是她来了这么久以来头一次进入“大城市”!
穆枭臣见她兴致勃勃便也不再拘着她,任萧妙妙美滋滋的走在街上,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瞧瞧那个,若是遇到喜欢的,便直接付钱买下。
君和选了城中最好的客栈落脚。
萧妙妙这次也要了间上房,吃过晚饭后她迫不及待的吩咐小二准备热水沐浴。
小姑娘急不可耐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后,穆枭臣便立在窗前望着街景一言不发,方才用膳时萧妙妙坚持不肯与他同桌而食的举动让他十分不解。
好端端的为何这般疏离起来?穆枭臣暗暗回想,似乎从她忽然改口叫自己“穆公子”时开始,每每用膳时这丫头便会刻意避开自己,要么躲回马车上,要么自己寻一个角落,总是与自己保持一段距离。
若不是有今日这一遭,穆枭臣倒是没有多想,只当小姑娘不好意思罢了。
可今日不管穆枭臣如何坚持,萧妙妙都不肯妥协,到底拿碗捡了些菜回了自己的房间吃。
穆枭臣想起她方才那句“不合礼数不可逾越”,心头老大的不痛快。
在他的眼中,早已经将这丫头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她又何必自我看轻,非要分个尊卑贵贱?
穆枭臣面上阴云密布,商乙则是在一旁忐忑不安。
萧妙妙这段时日的“规矩”,他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生怕主子瞧出什么端倪,可这会儿主子明显是因着萧姑娘的异常情绪不佳,做奴才的心里十分的过意不去。
他咬了咬牙,噗通一声跪在穆枭臣脚下,叩首道,“公子,奴才有罪。”
穆枭臣正反复琢磨这几日发生的事,被商乙这一跪跪的拉回了心神。
商乙和君和都是自幼在他身边,虽身为主仆却情同手足,这般自称“奴才”倒是已经许久未见。
穆枭臣看向商乙,意外的抬了抬眼,“何事?”
商乙稳了稳砰砰乱跳的心脏,咬了咬牙便将前些时日自己擅作主张“提点”萧妙妙的事说了出来。
商乙边说边用余光注意着穆枭臣的神色,很快他便发觉自家公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直到他盯着自己的那双眸中染上了明显的怒意,商乙的心咯噔一下,说完后认命的叩首,沉声道“请公子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