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苏家的路上,兄妹俩在经过了一段沉默后,苏棱卿开口问道,“长兄是怎么跟漠北小王女认识的?”
越临来到京城后便一直住在鸿胪寺,她行踪不定,除了景帝设宴款待的那日,再没有在京城的公开场合露过面,也很少有关于她的消息传出来。
但越临的长相以及那双异曈,只要是见过的人,都不会忘记,而前几日苏棱卿还听同僚们闲暇时聊起,说是曾在首饰铺子遇到过这位小王女,看样子是在挑选玉镯,神情十分认真,她们还调笑着说,也不知这漠北来的小王女,是不是喜欢看上了中原的男子。
她并不喜欢与人闲谈这种事,最多就是听听几句便过了,可是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会与她有关。
在扶长兄上马车的时候,她看到了长兄手腕上的玉镯,所以说漠北小王女认真挑选出来的玉镯,是送给自家长兄的。
她这个做妹妹的,竟不知漠北小王女生了觊觎兄长的心思。
苏兰玉缓声道:“最早是陪官官去灯会那日,我去给官官买糍粑的时候偶遇的,之后是我想要跟漠北的商人谈生意,阴差阳错之下才跟她慢慢熟悉了起来。”
他看向苏棱卿,“我知道这件事迟早瞒不住你们,在官官发现后,便打算等过一段时间,再告诉你和阿娘阿爹的。”
苏棱卿是在刚好路过那家的酒楼,看到自家兄长与一个女子举止亲密,这才跟了进来,而她在发现这家酒楼里的掌柜和伙计都是漠北人时,顿时心生了警觉,生怕兄长会被欺负。
苏棱卿起初觉得司容不适合长兄,是因为她受司家和司主君的束缚,没有办法保护好长兄,而她也看不出来长兄对司容有那种女男之情的喜欢,起码长兄的眼里并没有那种要嫁给心上人的喜悦。
在很大一种程度上,她认为长兄对司容与对她和官官并没有什么区别。
而当她在看到长兄与小王女站在一起时,神情与眼神与平常完全不一样,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在跟她离开之前,还会轻声细语的安抚对方。
与司容相比,漠北的小王女在各方面的确要胜出不少,而且从长兄的话里她能判断出,她并没有其他的目的,是单单冲着长兄这个人而来的。
毕竟漠北与中原向来进水不犯河水,小王女又是漠北名副其实的统治者,既有权又有钱,并不用如此大费周章的从长兄或者苏家身上图谋些什么。
她虽未经历过情爱之事,但也能感觉到,长兄是喜欢那小王女的,而小王女的眼神,则一直粘在长兄身上,都不曾移开过。
苏棱卿抿了抿唇,最终轻声道:“在长兄未与阿娘和阿爹说之前,我会跟官官一样,为长兄保密的。”
对于苏棱卿的态度,苏兰玉是意外和欣慰的,他这个妹妹苦读了那么多年书,虽然总是板着一张脸,看着既古板又教条,但却一直都很尊重他这个哥哥。
苏棱卿又道:“但作为长兄的妹妹,我想提醒长兄一句,在她上门提亲,与兄长定下名分之前,兄长还是莫要再让她占便宜了。”
漠北小王女生得十分高挑,兄长却纤细柔弱,若是她想欺负长兄,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兄长虽然年长了她一岁,但未尝不会被花言巧语哄骗。
所以她觉得,还是有必要言明此点。
若那漠北小王女真的喜欢长兄,就会明白要早早上门提亲的道理,不然如今媒公都快把苏家的门槛踏破了,还有好几个曾经国子监的同窗和大理寺的同僚向她打听长兄。
她的长兄,有的是人想娶。
苏兰玉轻咳了一声,红着耳尖点了头。
纪清阁生辰这日,苏官起了一大早,要跟纪清阁一起进宫给林后请安,他磨磨蹭蹭的从床上起来,抱住纪清阁的腰,嘟囔道:“殿下,我困。”
明明是他想要早起的,纪清阁说可以下午再去给林后请安,晚上刚好可以陪林后用完晚膳再回来,可苏官摇了摇脑袋,说想要在天黑之前就回到东宫。
纪清阁一猜便知他肯定准备了什么惊喜,倒也没点破。
纪清阁已经换好了衣服,就差腰带没有系上了,苏官见状道:“我好像还没给殿下系过腰带呢,让我来帮殿下吧。”
别人家的夫郎都是早起给妻主备好早膳,将妻主送到门口,甚至还有些会送妻主去上早朝,再看苏官,都跟纪清阁成婚一年多了,这些事是一个都没干过。
不过纪清阁也不舍得,特别是天寒地冻的,苏官又怀着身孕,理应该多睡一会儿,待在温暖的被窝里等着她回来,不该去经受外面的风雪。
苏官没怎么伺候过人,做起来也有些笨手笨脚的,纪清阁含笑看着他,却见他都快把自己给急坏了,好在最终还是把滚金腰带给系好了。
纪清阁已经穿戴整齐了,苏官却还是穿着寝衣,及腰的乌黑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后,光着脚踩在地上。
他有好几次都忘记穿鞋子,纪清阁就命人在屋子里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隔绝了冷气。
纪清阁帮他选了一件浅碧色的衣服,他隆起的小腹将衣服撑起来一个小小的弧度,肤色透白,漆黑的眸子里仍旧充满了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