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咳了两声,心疼的看着苏兰玉,“兰玉,阿爹从前不知那老匹夫的真面目,让你受苦了,你放心,只要阿爹在这世上一日,定然不会再让司家人欺负你的。”
门房不一会儿又折返了回来,难办道:“主君,司家大小姐不肯走,说什么都要见大公子,她还说,若是见不到大公子,便一直守在府门口。”
婚事都已经退了,司主君还来苏家闹了一场,难不成老的走了,小的还要来闹一场吗?
司容刚刚得了功名,到底是不好明面上把她打杀出去。
苏棱卿开口道:“阿爹,长兄,就让我去见司容吧。”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长兄受欺负,而且她是长兄的妹妹,理应代替长兄去跟司容说清楚。
司主君是司容的父亲,他都上门跟苏家撕破了脸皮,长兄是万万不可能再嫁给司容的了。
司容被请到了前厅,本以为是苏兰玉终于肯见自己了,没想到是苏棱卿。
她急急的问道:“兰玉呢?”
苏棱卿淡淡道:“阿爹被司主君气得卧病在床,长兄在照顾阿爹。”
司容的脸上浮现出愧色,“我知道,我父亲来苏家退婚了,我父亲身边的仆人说兰玉对我父亲出言不逊,是兰玉想要退婚的,我一个字都不信,我”
苏棱卿毫不客气的打断她,“司容,司主君出言侮辱我长兄还有弟弟,长兄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弟弟又怀有身孕,我阿爹也被气倒了。”
司容赶紧道:“这是我父亲的错,我代我父亲向宋伯父,兰玉跟官官道歉。”
司容跟司主君完全是两种性格的人,苏棱卿知道,司容在国子监中也是这样温吞的性子,从来没有跟人起过纠纷,但是这件事并不是道歉就能解决的。
“司主君以我长兄经商,以及不易有孕为要挟,甚至还想让长兄做你的妾。”
司容明显愣了一下,“父亲怎么可以这样?!”
她深知兰玉骨子里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刚烈性子,父亲说出这种话,就是在明晃晃的欺辱他
司容固执已见,还认为事情有回旋的余地,苏棱卿不想再继续跟她废话,直截了当下了逐客令,“你走吧,长兄不想见你,你既是新科榜眼,就跟你父亲所说的那样,便是连郡子都娶得的,我长兄乃是有福之人,不入无福之家,我阿爹和阿娘日后会为他再寻一门好亲事的。”
司容摇着头,哀求道:“棱卿,我想见兰玉一面,就一面,我父亲所说的并非我本意,我心里一直是拿兰玉当我的夫郎的”
苏棱卿丝毫没有动容,“司容,你若是再纠缠,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一道空谷幽兰似的声音响起,苏兰玉缓缓走了进来,目光落到苏棱卿的脸上,“二妹,就让我跟司容说两句话吧,有些话,还是我自己来说比较好。”
司容在看到苏兰玉时,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兰玉”
苏棱卿看着司容的眼神着实算不上友善,“我就在外面守着,长兄随时叫我。”
苏兰玉轻轻点头,“好。”
“兰玉,我父亲来苏家退婚的事,我并不知情,我对你从来都是一心一意的,也从来都没有想要让你做妾,殿试的成绩一出,我便赶着回家,想来向你下聘的。”
司容在尽可能的解释,她心里有一种可怕的感觉,如果兰玉没有原谅她的话,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见他了。
“还有你身体的事情,你事先与我说过,我并不介意的”
苏兰玉看到了她脸上的巴掌印,不用猜便知是司主君打的,他轻声笑了一下,声音也很轻,“阿容,这些都不重要了。”
苏兰玉笑起来很好看,但司容总觉得这个笑容很虚幻,像是轻轻一碰,便会破碎掉那般。
她忽然有了一种有史以来最为无措的感觉,哽咽道:“兰玉,从我记事开始,便认定了你以后会是我的夫郎,我会八抬大轿娶你,你会穿上嫁衣嫁我,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我之所以那么努力的考取功名,是因为父亲告诉我,说只有这样,才能风风光光的娶你,你,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苏兰玉听到这番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司容急急忙忙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你看,我当时求我父亲去交换庚帖,你的那份我一直都贴身带着,每晚都会放在枕头底下,若是没有它,我根本就睡不着觉。”
苏兰玉看到那份庚帖,语气里有淡淡的忧伤,“阿容,你对我的心意,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