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陪就不陪了,反正他还有外祖母。
他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跟顾氏道:“才不是,这是姐姐从云南给我带的玉料,我自己打样做的。”
他抱着自己的胳膊,赌气道:“殿下只知道送我银票,还有小元宝,我的箱子都快放不下了。”
顾氏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不开心,却不明白他为何生起气来了,手落到他的肩上,温笑道:“囝囝,难道这样不好吗?”
苏官的声音一下子就低了不少,“我没说这样不好,就是就是”
苏官搂住顾氏的腰,毛茸茸的脑袋埋进他的怀里,软声委屈道:“外祖父,我也不知道嘛。”
顾氏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脑袋,“乖囝囝,没事的。”
纪清阁手底下的人办事效率很快,只花了一晚上,便将宋家近来的情况都调查得清清楚楚,只是京城那边离苏州有些远,还需要几日才能有回信。
纪清阁听完暗卫的禀报,忍不住拧起了眉头。
“孤记得朝廷并未下明令,玉矿要归官府开采。”
苏州太守并未牵涉盐务一案,加上苏州这些年一直都给人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的印象,这让纪清阁还以为她是个难得本分的好官。
暗卫继续道:“不止是宋家的玉山被看上了,苏州其余几家富商,也都没有逃过被征缴,只不过这些富商跟宋家一样都选择了忍气吞声,根据线索追查,属下还查到了一件事。”
“几年前,苏州太守向当时的苏州首富万家索要巨款,万家当时资金周转不过来,便没有给,自那过后不到三个月,万家家主便锒铛入狱,第二日便死在了里面,万家的家业最后都收归了官府所有。”
这件事在当时的苏州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因为大家都不知道万家到底犯了什么罪,只是不知为何却不了了之了。
商人发家快,有时候从百丈高楼跌下来,散尽家财也是一夜之间的事,而且万家的人丁不多,从那之后便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自然便没有人再提。
现在后起的几家商户,自然也不清楚前头发生的这件事,只知道苏州曾有个姓万的首富。
纪清阁冷笑了一声,这件事不可能跟苏州太守没有关系,身为百姓的父母官,竟以这样的腌臜手段敛财,这些年下来,贪的数目绝对不比文铮要少,害死的人肯定也不在少数。
宋员外不愿意将这件事说出来,想必也是顾虑自己商人的身份,选择了破财消灾,而不想麻烦她。
只是她既然娶了苏官,那彼此便是一家人了,何况若是纵容苏州太守这样的行径,还不知会有多少商户深受其害,甚至被草菅性命。
纪清阁将暗卫召至跟前,沉声吩咐了几句。
管家慌慌张张的跑过来,累得都要喘不过来气了,却被守在院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只好朝里面喊道:“太女殿下,小少爷在坐船的时候晕倒了!您快去看看吧!”
纪清阁在屋子里面听到,认出这是宋府管家的声音,顿时什么事都顾不上了,边朝门外走去,边问暗卫:“昨日让你寻的大夫呢?”
暗卫跟上她急匆匆的脚步,回道:“已经寻到了,是江南的名医,可好像是最擅”
纪清阁打断道:“现在立马把人带过来。”
暗卫愣了一下,然后干脆利落的点头,飞身消失在屋檐上。
纪清阁的脑子忽然有些乱,苏官的身子已经跟常人没什么不同了,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晕倒呢?难不成是幼时的病根复发了?
她有一种很强烈的,很莫名的感觉,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将要发生。
当终于看见苏官时,她紧张的心终于才得到丝丝喘息的机会。
她本来以为少年会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没想到他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
除了围在苏官身边的宋员外和顾氏,屋子里还有一个正在整理药箱的大夫,纪清阁来不及看那大夫的神色,便直接走到了苏官面前。
少年低着头,纪清阁只能看到他圆圆的发旋,微红的鼻尖,以及那撅得比山还要高的小嘴,她不知道他晕倒的时候有没有摔到哪里,只好摸了摸他的头,放轻了声音,问道:“官官,还好吗?”
苏官慢慢抬起头,吸了吸鼻子,“不好。”
纪清阁心里一咯噔,刚想问他哪里不好,便见他伸出小手抱住了自己的腰,还将眼角的泪水蹭到她的衣服上,委屈道:“小元宵真的变成了小宝宝。”
纪清阁整个人定在了原地,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那大夫是宋家常用的,知道宋家的小少爷嫁到了东宫,想来眼前这位便是当今最尊贵无比的太女殿下了,在收拾好药箱后,出声向她恭喜道:“恭喜太女殿下,太女夫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