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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三妙闻言抬头,目光和迎面而来的李四官撞在一起,让她呛了一口饮子。
瞧见她的窘态,李四官好笑道:“我以为岐州府衙正月间正是忙的时候,没想到在这里遇到独孤参军和阿枝先生。”
自那日去吐火罗商队的院落酿酒,李四官时不时路过巴扎,寻些理由也去找过她几次,不巧的是每次都是玛夏出来接待他,阿枝不是跟马佩玉在一起,就是去赴了独孤淳的约。
总之,他没能见着人。
搞半天李都尉还想起来为府衙查岗?
谢潺余光从其脸上瞟过,玩味地落在阿枝脸上。
对面三人已经站起来行叉手礼,谢潺出面打个圆场,“时值年节,忙碌整年,该是劳逸结合。”
他笑问他们为何在此处,阿枝回说:“独孤参军请喝饮子。”
别人只是请她喝个饮子,却不像某些人,被别人请去搂着胡姬。
谢潺夸独孤参军大方,独孤淳立刻吩咐店主再来两碗白草枸杞饮。
李四官横抱双臂,一眼扫过去,并没有接过独孤淳送上的饮子,柴三妙知道这个男人作起幺蛾子来是副什么面孔。
李四官故意不接,让独孤淳手上的饮子拿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谢潺一句话化解掉尴尬场面,“参军不知,李都尉历来不爱食甜。”
不爱食甜?
柴三妙瞧瞧李四官的侧脸,那是谁在自雨亭里吃下一盘加蜜巨胜奴?又是谁非要她领着去老阿提那里吃“风见消”馃子?
人前人后,两幅面孔,他干的出来。
李四官知道某人在偷瞄自己,算是多日不见的一丝安慰,方才面色稍霁。
谢潺问他们刚才聊什么这么开心,马佩玉又说了一遍要去新岁祈福。
“我倒是有个心愿要许。”难得的,李都尉表达出浓厚的兴趣,谢潺一口应下来,到时候由他出面向仙游观监斋请些的祛灾降幅的符箓。
喝完饮子,也没有更多的话聊,跟着谢潺和李四官干坐着,让独孤淳极为别扭,遂即起身结账,被李四官展臂拦下,他将自己腰间鞶囊里的一袋子文钱丢给小厮。
“告诉掌柜的,你家饮子,谢公和两位小娘子甚爱,以后日日送去,不可怠慢。”
小厮连声称喏。
阿枝和马佩玉向谢潺和李四官告辞,谢潺道好,独孤淳骑马,护送坐犊车的女子归家,站在饮子铺里的两名男子,没有走。
小厮自觉又送上一份苏子朱佩饮,“大家,请用。”
李四官没有动,此刻才拿起矮凳上白草枸杞饮来慢慢喝。
他听见柴三妙说它好喝。
谢潺和颜悦色地抱怨,“是啊,是我爱喝百草枸杞,须得日日享用。”
李四官头都没抬,“不然呢,是五郎自己把话说在前头,说我不爱食甜。”
嗯,果然好喝。
谢潺:“……你说得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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