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被他们两个这亲亲热热的状态羞辱到了,柳乘风的牙根猝然咬紧,面容微微扭曲起来。
他厉声道:“你们别得意的太早!凤家庄没了也无妨,如今大计将成,我也不太需要凤家庄了。”
澹台衣望了一眼陆剑北,从陆剑北的眼中读出了眷恋深情之色,从方才开始,陆剑北就再没有说过什么,就一直盯着她的脸看。
澹台衣的眼底闪过复杂的颜色,眉峰轻蹙,叹惋道:“小子,你绑了陆阁主也无用,他确实也不知道定山河的下落。”
“哈!看样子还是你知道了!”柳乘风猖狂道:“他的命在我手里!”
“可你的剑在我这儿。”澹台衣动了动手指,水龙衔着宿光悬浮于她的手畔,“你想用什么杀陆阁主呢?”
柳乘风一愣。
他忽的怒极,拖拽着陆剑北一路后退,直至山崖的尽头。
苏九重大惊,“你住手——”
澹台衣的眸光凝住,似是担忧似是焦急,却一语不发,柳乘风极为满意他们的反应,大声道:“大姐,你最好还是告诉我定山河的下落,不然今天这两个老东西,你就只能带一个走了!”
“你叫谁大姐?”澹台衣冷冷道:“威胁谁呢!”
“芳亭,不能让他伤害陆剑北!我还能与这小子过两招,你找机会带陆剑北走!”苏九重急声道:“柳乘风!你有本事来与我过招!挟持行动不便的陆阁主算什么英雄!”
话音未落,澹台衣手边的水龙已经缠上了他的身体,他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了,像是盈盈漂浮在水面之上一般。
“你剑都拿不住,还逞什么能?”澹台衣的眼尾闪过狠厉之色,“我今天来唯一的目的,就是带你活着离开这里!”
“为何——”苏九重错愕不已。
澹台衣不说话,只抿了抿唇角,望向柳乘风。
“我是苏九重的道侣,你挟持陆剑北阁主威胁我,有什么意思呢?”澹台衣说:“你有本事就像扔祁宗主一样把他扔下山哪?”
“你以为我不敢?”柳乘风冷笑道。
陆剑北的眼睛瞪大了些许,而后淡淡的发笑。
“芳亭,我就是喜欢你这般杀伐决断的模样。”他歪了歪头说。
“陆剑北,你最大的优点,就是无时无刻都能维持着体面,衣着,还有一丝不苟的发髻。”澹台衣望了一眼他的发顶,意味深长的说:“这点,比九重强太多了,我很是欣赏。”
“有生之年,能再见到你,再听见你说夸赞我的话,我很满足。”陆剑北笑着说:“强有什么用呢,你还不是会选择他?”
“芳亭!!!不可以!!!”苏九重大声道:“柳乘风真的会把他扔下去的!!”
他的吼声在山头飘荡开来,就见柳乘风狞笑一声,在陆剑北的背后狠狠一搡,陆剑北在缥缈的运气之中坠落下去,而同时,狂风起,水龙发出怒吼,澹台衣与苏九重随着龙吸水般的旋风直冲天穹,消失在了原地,留下宿光当啷落地。
眨眼睛,山崖上就只剩下了柳乘风一人,他呆了两秒,狠狠一跺脚,怒声骂道:“疯女人!!居然说走真的走了!!心够狠的!”
而后他又往山崖下看去,云气如薄纱,深不见底,这种高度,若是会御剑的剑修还有出路,旁人摔下去,定是尸骨无存的。
柳乘风冷笑一声,捡起宿光,御剑驰往龙泉峰。
陆剑北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耳畔风声呼啸,他在急速下坠,心脏像是被狠狠的捏住,他的双腿无法动弹,唯有手还能活动自如,他不由自主的攀上了脑后的发髻,那里还有一根蛇形的青簪。
那是芳亭赠给他的。
临了了,他还剩这点维系未断,倒也算是个念想。
他有些好笑,此生皆付炼造之术,从未对人动过心,没想到一动心,就遇上了这样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