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刑!”梅执礼又喊出了第三次动刑,那小衙役确实使了吃奶的劲儿,还真是听话,范落兰在一旁抽着线,用着巧劲儿让旁人看起来拶指夹得很紧,但实际上范落兰借着力道向外推着,若非很近距离根本看不出来。
司理理很聪明地知道范落兰在干嘛,她演技很好,装出一副疼得钻心的模样,范闲似乎看出了端倪,但他也保持着不忍的表情。
“我再问你一遍,昨夜范闲是否离船?”梅执礼大声道,司理理咬着牙,连冷汗都演了出来,她挤出几个字:“范公子昨夜…与我同寝,并未离船。”
“还不说实话!”梅执礼拍了下桌子,“大刑伺候!”
那小衙役似乎还真想大刑伺候,劲儿使得更大了,范落兰一松手,又及时把司理理的手拿出来,小衙役直接摔了个屁股蹲儿。
“梅大人,这姑娘是人证又并非人犯,怎么问个话儿还要三番五次的动刑啊?”李承泽冷声看向梅执礼说道,梅执礼又有些不知所措,站起来道:“二殿下说的极是。”说完又转头看向李承乾。
李承乾知道这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便无奈扶额叹气道:“好了,再搞下去,就真成屈打成招了。”
范落兰看了看司理理的手,只有单向的一些印子,没什么大碍,但还是为她搓了搓手,柔声问道:“没事吧?刚才使得力大了,太子殿下要求,不敢不从。”
司理理装作很疼的样子皱着表情摇了摇头道:“没事,还要多谢范学士为奴家仗义执言。”
“那这样看来,郭保坤确实是误会范闲了。”李承泽顺着话接下去道。
“二哥急什么呀,这事儿还没说清楚呢。”李承乾拍了拍手又道,“把人叫上来吧!”
范落兰扶着司理理站起来随着声音看向身后,果不其然,滕梓荆被押了上来,他苦着一张脸走了进来,被太子的宫中侍卫推着跪下。
范闲不知道会有这种情况,控制不住地睁大了眼睛。
“这又是何人啊?”李承泽明知故问道。
李承乾怡然自得地站起身,似乎觉得这局赢定了。
“郭保坤陈述昨夜案情,行凶者三番五次询问滕梓荆家眷下落,据我所知,滕梓荆是鉴查院的人,儋州行刺之后,范闲称亲手将他击杀了。他缓步走到范闲和滕梓荆中间,正义凛然地道:“那么我就想问,一个已经死了的滕梓荆,谁会关心他家眷的下落呢?”
李承乾回头看了一眼范落兰,又看了一眼李承泽,继续道:“追查下去更有意思,滕梓荆的家眷被送至城外换了居所,那我得派人去寻呐。”他抬手指向滕梓荆,“就将此人给抓来了。”
他笑着问李承泽:“二哥,猜猜他是谁啊?”
李承泽并未答话,他看了看范落兰的表情,见没什么变化,便一副期待的表情看着李承乾,等待他说出那个众人皆知的答案。
“他就是早该死透了的,滕梓荆!”李承乾大声道,似乎抓到了范闲的什么把柄,语气里的兴奋几乎隐藏不住。“有意思吧?”
范落兰抱着胸,还没到时候。
李承泽饶有兴趣地走了下来,道:“既然如此,那真相就水落石出了,昨夜的行凶者便是此人。”
“可是范闲曾经上奏,说亲手将此人击杀了。”李承乾又道。
“也许是被此人的诡计所蒙骗呢?”李承泽依然向着范闲说话。
李承乾无奈的撇了撇嘴,“据我所知,入京以来此人一直陪伴在范闲左右,”他又缓步走到李弘成面前,严肃地问:“诗会他也去了吧?”
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李弘成不能说谎,便也只能点头称是。
“范闲的贴身护卫?”李承乾又问。
“是。”李弘成答。
李承泽眨了眨眼,回身走到台阶上坐下。范落兰总觉得他像气血不足,经常站着站着就得坐会儿,要么就蹲会儿。
“那就更有意思了,鉴查院是陛下的爪牙,咱们的这位小范公子,”他又晃晃悠悠走到范闲面前,“竟然假报死讯,将鉴查院的人收入麾下呀。”
“刑律国法我就不谈了,就这一条,”他坐回原处,盯着梅执礼,抬眼冷声道:“范闲哪,你这是欺君啊!”
梅执礼被吓得一惊,不知道该说什么。
贺宗纬见此情形便在一旁偷笑。
李承泽起身又坐回梅执礼身侧,同样给梅执礼施压,梅执礼看起来已经快碎了。
范落兰见李承乾说得差不多了,便转身对着李承乾笑道:“太子殿下,您说这是滕梓荆,那我从鉴查院抓的人,是谁啊?”
李承乾有些惊讶的转头看着范落兰,被她这招打了个出其不意。
范落兰吹了声口哨,荻瑟便押着那位“滕梓荆”来到了公堂上,让他跪在了滕梓荆身边。
滕梓荆也有些震撼,他瞪着眼睛看着旁边的陌生人。
“你说这是滕梓荆?”李承乾似乎被气笑了,他站起身指着问道。
“对啊。”范落兰歪着头狡黠地笑道,从荻瑟手中拿来改过的滕梓荆文书,上面还有院长的章印。“太子殿下不信自可来看,这滕梓荆曾听信了假传的密令,在儋州刺杀范闲,但没成功,范闲的武功实力并不是什么高手,所以他一掌下去以为是死了,实际上滕梓荆却晕倒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