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建虽想出来战队,但徇私的名义又太容易被安在身上,所以也只能先不说话。
庆帝没作声,只是笑了笑,又看向范落兰道:“范学士,你说呢?”
范落兰忍下怒气,这场面她预先设想过,所以也不感到窘迫,她回头看向陈御史和礼部侍郎,平静地说:“陈御史,若说起历朝历代从未有过,可是错了。我如今站在这里,便是最大的证明。再说女子文学不如男子?那在下倒是想问问,如今朝中各位,可有人敢与我比试作诗?”
此话一出,文官御史皆闭了嘴,要是比写诗,别说南庆了,就连北齐也鲜少有人可与她比试。毕竟范落兰脑子里可是背了中国上下五千年的文学精华,这种体量,怕是这个世界上再无可比的了。
她笑了笑又道:“何为于理不合?又何为各司其职?禁止女子参加科考入朝为官,本就是不公。相夫教子更是对女子的囚困,女子和男子皆是人,有何不同?往上了说,长公主殿下可执掌内库,我们庆国的财政,可是长公主殿下在管理。在下儿时可以成为皇子伴读,现今任职大学士,京都有第一才女也就是在下的妹妹范若若,而江南也有著名才女明月明大小姐。诸位如今反应如此强烈,莫不是怕女人抢了你们的官位?”
话音刚落,殿上便是“胡说!”“满口胡言!”之类的此起彼伏,陈御史憋得满脸通红,又道:“纵使确有女子为豪杰,可依然在少数,这就是不合规矩!”
范落兰眼神转了转,勾起嘴角道:“陈御史既然都不同意女子读书科考,连机会都不给,又怎知为少数?”
陈御史哑口无言,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
“还有啊。”范落兰往后走了两步,离官员们近了些,问:“这规矩是人定的,在下斗胆一问,这世间权力最大的人,是谁?”
“自然,自然是陛下了。”
“就是就是。”
“哦,”范落兰又转身面向庆帝。“那陛下定的规矩,诸位大人可遵守?”
“范学士这是什么话,陛下九五之尊,咱们这些做臣子的,哪有不遵守的道理?”礼部侍郎又道。
“这就对了,臣如今就是在征求陛下的意见,陛下的规矩就是庆国的规矩,所以,哪还有什么不合规矩一说呢?”范落兰弯腰拱手,一副恭敬地模样。
“你,你这是诡辩!”礼部侍郎道,只是其他人皆沉默,不再附和下去。
“陛下,儿臣认为,范学士所言极是。若让女子也读书科考,参加春闱,那么我庆国可用的人才便多了一半,若是说大些,各个皆如范学士一般人中翘楚,到时人才济济,那我庆国文坛要越过北齐,易如反掌。”李承泽本站在一侧,此时突然上前,战队范落兰。
李承乾一看二哥都上了,他也上前随声附和。
“儿臣也认为如此。”
庆帝面上轻笑,眼神看向坐在一旁的林若甫和秦业。
“林相和秦老将军,认为如何?”
林若甫缓缓起身,道:“老臣认为,我庆国能有范学士这样的贤才,乃庆国之幸。范学士儿时便文学出众,老臣为官多年,也从未见过如此聪慧的孩童。所以,范学士所言,颇有道理,也证明了文坛中,女子可有一席之地。”
“老臣也认为她说得对,”秦业这下是醒了,他也起身道:“文学这事儿,我不懂。但范学士十三岁才开始习武,短短几年便能成为九品上,听闻在北齐与那大宗师苦荷的关门弟子海棠朵朵打为平手,北齐圣女在北齐被尊为天脉者,能与她一敌,便意味着范学士天赋过人,老臣佩服!”
秦业冲着范落兰竖了个大拇指,范落兰嘿嘿笑道:“多谢秦老将军夸赞。”
“因此,范学士所说,有她本人为例,让女子入仕途,又有何担心之处?诸位又有何惧啊?”
这下可没人再站出来反对了,这么些位高权重的人站出来为她背书,更何况也没人说得过范落兰,也就都纷纷闭了嘴。
范建在后面心里乐得很,范落兰舌战群儒,在这朝堂上也算立了足。
“嗯,既然如此说,那便依范学士的意思办吧。”庆帝道,完全听不出什么情绪,“即日起,全国各处设立女子学堂,赐名经正堂,所有未出阁女子皆可入学堂读书,来年春闱,亦可参加。”
“臣,叩谢陛下!”范落兰叩首行礼,太好了,虽然并不能让所有女子都参与,但能让未出阁女子参加,便已经是迈出了一大步,更是史诗般的进步。
“陛下圣明!”朝臣皆道。
此事过后,庆帝更加欣赏范落兰,因此将一些相对重要的奏折也让她代批,也在其中教会了她不少东西,一年后的范落兰,便是整个京都声名显赫的——范大学士。
长公主李云睿听说此事不光没有敌视,反而想拉拢,只是范落兰身兼数职,太过忙碌,所以没什么时间去她那喝茶,这事儿也只好搁置了。
但范落兰却有空便到李承泽府上去,这倒是让李云睿和李承乾都不是很高兴。有时间去老二那儿,没时间去他们那儿,这故意的有些太明显了。
确实明显,因为范落兰就是故意的。京都都说李云睿和李承乾是一伙儿的,她说过要帮李承泽,那便不能食言,所以她不会给李承乾造势的机会,这也不意味这范落兰敌视李承乾和李云睿,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若是能让他们都回到儿时无忧无虑的关系,要付出多少代价她也愿意。
正因此,朝堂上也流传起了范落兰入了二皇子门下这种传言,范落兰没承认也没辟谣,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可一旦承认便会将范家拖下水,她目前还并不想影响范家,但也不能完全否认战队李承泽,所以不回应便是最好的回应。
范落兰本以为能够安心一段时间,谁知庆帝居然下旨赐婚,只是赐的是范闲和林婉儿的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