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怀雁一开始还会生气还会反抗,后来渐渐的就看淡了。
他明白一个道理,只要在夏家一天,他就得永远看人脸色吃饭,能给自己提供学费似乎已经是仁至义尽的事,他不会再奢求别的东西。
七八岁时,他和母亲还住在富人区那套夏席诚名下的房产里。
母亲天真地以为夏席诚不愿意结婚,只是因为时间还没到,谁知道他早就有了家室。
那时通讯并不发达,夏家的产业也并没有大到那种地步,夏席诚在交往的时候多少隐瞒了身份。
母亲单纯过头又太过年轻,二十岁不到的年纪怀孕生子,总觉得对方是爱自己的。
直到谎言被戳穿的那一天,一切都像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梦总会有醒来的一天。
母亲被夏席诚的原配妻子抓奸在床,夏席诚不可能和对方离婚,也不会和对方离婚。
那时母亲还傻傻地以为,夏席诚会回心转意的,现实却给了她重重一击。
她疯过一段时间,狂躁、酗酒、躁郁、暴力,后来慢慢走出来了。
母亲带着他回了乡下,对他说,“错误犯了一遍就不要再犯第二遍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雁雁,妈妈做错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妈妈对不起你,你会原谅妈妈吗?”
夏怀雁用力点头,苦难好像真的全部过去了。
在乡下度过的那两年,是夏怀雁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只不过,幸福和快乐好像都是有代价的。
母亲突然消失不见的那一天,夏席诚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我儿子白血病急速恶化,你的造血干细胞同他的匹配上了。”
想要见到你母亲,就乖乖听话,跟我回去帮助治疗。
见到夏席诚时那一瞬间的欣喜,了无踪影。
救了夏攀星,母亲再也没有出现过,像是消失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也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他追问过夏席诚,可想而知没有结果。
他只让自己乖乖听话,他得乖乖待在夏家,才有可能见到母亲。
前段时间夏怀雁从舞蹈教室回来,听见帮佣阿姨和门口的安保叔叔在聊天,听他们说夏家这个月可能连发给他们的工资都拿不出来了。
两人似乎正商量着要不要提前请了辞呈,也许还能拿到一半的工资。
夏怀雁虽然听到了些风声,但压根没有在意这事,他以为夏家的事情和自己一如既往地没有任何关系。
穿过花园,穿过大厅,见到客厅里急得只剩沉默的夏家人,夏怀雁并没有放在心上。
照例当了回受气包,他就成功回了房。
安稳的日子并没有过上几天,夏席诚又重新找上了自己。
情真意切,老泪纵横,是夏怀雁从未见过的样子,“怀雁啊,爸爸需要你的帮助,你一定会帮助爸爸的对不对?”
“你妈妈要是知道你长大了能够帮助爸爸的事业,她也会感到高兴的,事成之后我会找机会安排你们见一面。”
他言语恳切,见夏怀雁漂亮的脸上展露出的无动于衷,又添了把火,这么说道,“你知道的,你徐阿姨不喜欢你妈妈,爸爸这边也有难隐之言,暂时不能跟她作对,现在是危急关头,要是你徐阿姨知道是你帮了爸爸,她一定会高兴的,到时候她一高兴保准让你见到妈妈,好不好?”
“怀雁,你是爸爸的孩子,要知道识大体啊。”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又拿了妈妈做条件,半是威胁半是哄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