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作战处长知道,他没有胆子去应答。虽说他将责任全推到了那个负责的参谋身上,但是,人的眼不瞎。
看来要去南京活动一下,求上面的人替自己撑撑腰。
…………
曹宁几个人走着,看见刘芒,他也来了,在去食堂的路边上站着。
“回娘家来看看?”他们走过去。
“听说,总教官没有回来?杨伟也走了?”刘芒问。
曹宁:“嗯。”
“唉,说起来,总教官在的时候,我很恨他的。那副样子,好象谁都欠他似的。而且对我们太凶了。可是,他走了,我挺想念的……”刘芒的手在抖。
“杨伟,为什么这么傻?明知会死,还向上冲。”
他在忍着,忍着那悲伤。
曹宁说:“他是为了我,为了祖国。没有他抱住日本人,说不定我与文朱没了。”
文朱顿了顿,说:“对!我会照顾杨伟家的。从现在开始,他的爹娘就是我的爹娘。”
刘芒继续说:“所以说啊,在这破地方,当这破兵,你真的不知道,哪一次跟谁普通的碰面,告别……就会是这辈子见的最后一面。”
“好了,明天见……最起码我们明天还会见面。”曹宁说完,摆摆手,转身独自向着大门外走去。
文朱跟在曹宁的身后。
路上低头的时候,他用右手抹了抹眼角……为那个曾经逼他承认自己是废物,曾经用飞虫替他浴沫,也曾经说他年轻时候跟他有些像的,李总教官,李安,老李。
为那个自已常常嘲笑的胆小的阳萎。
当晚,新兵队的食堂为回来的人准备了延迟的热汤和饭菜,可是,没有人去动饭菜。
熄了灯,人都躺下了。
杨伟的被子已经铺好了,是文朱给铺的。
在他在7班人的眼中,那个铺上的人还在,在那睡着。
安静了一会儿,有人试着开口,想要找轻松一点的话题,哪怕并不恰当,结果说了两个笑话都不成。
大家都失眠了。
第二天,队长找曹宁。
没有太多询问的架势,而像是商量。何况,队长如今在悲痛中看见曹宁,知道他这次的优异表现,多少能得些安慰。
“是这样,咱们一直有一个传统,战士牺牲,墓碑的左下角……通常会铭几个战友的编号,让牺牲的人不那么孤单。当然,这个事,是完全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