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乾隆酒楼是承德本地的十大知名餐馆之一,酒楼的环境装修古色古香,主打经营满族家常菜,如过桥排骨、乾隆饺子、红参鹿肉煲、铁板狍子肉、贝勒烤肉等均享有盛誉。在“木兰围猎”包厢里,禹若冰举起酒杯向秦苏恰的同学两口子敬酒:“井先生、谷小姐,我敬你们。你们帮忙解决了端木大夫遗着破译的大难题,也为祖国医学的发扬光大做出了贡献。这杯酒该唱!”
三巡酒过后,换了便装来赴宴的井惠民说:“禹先生,我只是举手之劳,而且也只是提供了这些人的户籍信息。我们承德连区县在内,有三百多万人呢,这大海捞针的事可要你们干哇。”
“没问题!有了那么多线索,剩下的事就由端木大夫的亲属和他们的同事去干,这也是他们份内的事嘛。”禹若冰说道:“不过,如果需要当地派出所帮忙,还是要麻烦你呐。”
席间,秦苏恰和她的同学谷梅在说悄悄话:“你那位真地那么大方,一辆中档车也要二十多万呢,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真金白银地往外掏?”
“什么我那位?找骂吧!”秦苏恰作势要撕对方的嘴,吐着酒气和谷梅说悄悄话:“他的身价可是好几千万呢,做公益一掷千百万,一点儿也不心痛的。上次你们帮我选的那辆现代越野车,他二话没说就给报了。这回还是沾你老公的光,让我换一辆女士车……”
“这个金主你可要抓牢哟……”谷梅打趣说:“别像在学校那样端架子了。冷面美人豪气,错过机缘吃哑巴亏的可是你自己!”
北方的酒宴与南方大不相同。有句俚语形容得好:“与北方人喝酒,喝的钻到桌子底下越显真情;在南方喝酒,喝醉了是没出息。”由于下午还要去选车,大家并没有喝多少便结束了,除了禹若冰回宾馆睡午觉去,其它众人打车直奔西郊的汽车城。
一直到傍晚,寻访组的人个个面带喜色回来。谷梅选了一辆枣红色的帕萨特,秦苏恰换了一辆白色的中配宝马,孟先德他们几人商量来商量去,竟然选了一辆银灰色的别克商务车。三辆新车加起来上百万!上牌办证的事不劳销售商的大驾,全由井惠民拍着胸脯包下来。
吃过晚饭后,禹若冰召集大家开了一个简短的碰头会。趁他们去选车,他在宾馆里从笔记本电脑上打开承德市地图,比对着井惠民提供的当地满族居民名单,早已做好了寻人规划。“我们的目标是至少寻找到三至五位熟稔满文的,最好家里是当过官或干书吏的。建议你们分成两三个小组,先从承德的市区寻找。如果人手不够,我回去后向医院申请增派人员,你们也可以在当地聘请……”
汪铭干过警察,出了一个好主意:“禹老师,咱们不如请井先生再帮个忙,聘请几位退休的警察参与进来,而且最好是户籍警。他们地头熟,人头也熟,比我们瞎子摸象好得多。”
禹若冰说:“啊哈,好主意!姜还是老的辣哇。苏怡,你再和小井联系一下。如果这个事办妥了,事半功倍,咱们可就省了老鼻子劲了。”
“这报酬该怎么算?”秦苏恰这“财神奶奶”问道。
“你和汪科长斟酌着办,辛苦费和奖金不能太低。另外,找到专家后,怎么支付工作报酬,你和小孟、盈盈也商量一下定个方案好了。”禹若冰又当起了甩手掌柜。
曹盈盈听说找满文翻译的事之后,说啥也要留下来,而且先斩后奏向单位续了假。禹若冰也随了她,并把她安排在孟先德那个小组,毕竟翻译“天书”也是实现他们养父遗愿的大事嘛。
又滞留了两天,秦苏怡开着挂上平德牌照的新购宝马轿车,和禹若冰踏上返回仙照之途。由于这次只有秦苏怡一个人开车,近九百公里路程整整开了两天。好在秦苏怡乐得与禹若冰单独相处,这车子即便是在高速公路上也只是时速八九十公里,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地往前挪着。
在路上,龚国安就打来了电话:“我把带回来的《端木医案要略》初稿复印了几套,请童院长和中医科的老主任与大夫们先粗略地看了一遍。孟先德他们辛苦了,整理出来的医案连老主任也啧啧称羡,其用药简直有点儿匪夷所思,令他们咋舌呐。就是不知道那是纳木的独创,还是祖传秘方,看样子那‘天书’得抓紧破译,才好对照研究呢。”
“童院长的朋友帮着找到译者没有?”禹若冰问道。
“找了几位,他们初步看了,说大都是清太祖努尔哈赤在进关前下令创造的老满文,和后来官方文书正式用的新满文还是有所不同,懂这个的人太少……”龚国安的话里带着歉意,夹杂着几分焦急:“他们肯定那些册子都是医书,牵涉到治病救人的事,更不敢随便翻译了。”
“我在平德倒是有了门路,就是不晓得能不能找得到合适的人,所以才暂时没跟你们说。”禹若冰把在平德的事简单说了一遍,不无担忧地说:“我更为担心的是,即便找到了人,恐怕满清已经灭亡百多年了,在世的长寿者不会太多,年青的儿孙后辈还会不会把祖先的语言文字继承下来,这才是棘手的难题哩。”
“唉,听天由命撞大运吧。只能祈祷端木父子在天之灵保佑,让我们尽早能找到破译他们留下的‘天书’的人。”人在遇到似乎不可逾越的难关时,即便是唯物主义者,多少也会受到唯心论的影响,龚国安大概也是如此吧。
“实在没辙,我们就想法去北京,找中央民族大学求援。或者到吉林长春伪满洲国的‘首都’,那里的遗老遗少总有识字断文的。”禹若冰倒是连万一在平德碰了壁的后手也想好了。
禹若冰放下手机后,开着车旁听的秦苏怡露出近乎诡谲的浅笑,侧过脸来对禹若冰说:“怪不得你会放心地回仙照,原来早有预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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