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阁砚低头看着怀中的朗月，眼神是近乎残忍的温柔，他笑了笑，抓起楼清行的手，俯在后者的鬓边。
“师尊，你醉了。”
他再一次复述。
楼清行怎么可能不醉呢？他今夜喝下的酒，自己可是掺了不少好东西在里头。
魔界有酒百家醉，据说神仙喝了也会醉的不省人事，更何况楼清行只是一个普通的修真者。
他总说谢阁砚放不下心事，怎么能放得下呢？该死的人都还没有杀完。那时谢阁砚看着他，又觉得近在眼前的皓月明珠也未曾摘下把玩，就此作罢甚是可惜。
“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少时所遇的贵人为他取名阁雁，并不希望他将燕儿般的心绪束之高阁。只是他自己将自己困住，不愿放下。而正是因为心中藏着满腹仇恨，才支撑的他从黑暗泥泞中一路走到今天。
谢阁砚指尖隔着衣料抚上他单薄的身躯，从肩头滑落到腰际，带来微微酥痒。
他神色晦暗，眼中似有红光流转，怀中的人迷迷糊糊不省人事。
于是他笑了，贴身吻上那嫣红柔软的唇。
冰冰凉凉，酒味也没有散去，谢阁砚像是即将享用美味灵魂的魔鬼，即使是楼清行身上淡淡的药香也令他餍足。
闭眼的楼清行下意识想把他推开，却被谢阁砚紧紧扣住。他揽着前者的腰身，轻轻一握便能拢在怀中“……”
他的鬓边只有气息交。缠。
啪的一声响，酒杯落到了地上，谢阁砚余光见里面已经一滴不剩。那些琼液早已被打翻在地，沾湿了月白鞋袜。
“师尊，您又在思念谁呢？”
为什么你先我一步经受了这么多苦？
为什么你受伤的时候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呢？
您总有那么多牵挂和放不下的。
……我真是，好嫉妒。
谢阁砚将楼清行平缓的放在地上，小心的搂着他的脑袋。
月亮早已被黑沉的覆云掩盖，亭中一片黑暗，唯有楼清行身上泛着点点细碎的光亮。
谢阁砚平静的看着他沉睡的样子，哑声咧嘴笑了。
很快就好了。
楼清行身上的微光闪烁又很快熄灭，谢阁砚无声息的操动着事先埋下的血蛊，要去探取宿主的记忆。
＃＃＃＃游虫顺利的完成了任务，谢阁砚见时间还够，又操控蛊虫继续悠哉悠哉的在楼清行的记忆中翻找起来。
楼清行近几年的世界大都是灰色，几乎没什么色彩。
而谢阁砚想要看的，也正好是仙君少年时。
谢阁砚想知道，楼清行究竟是不是他少时遇到的那个人。
在他逃离魔族的追杀后，遇到的一个少年——就在马鹏之战前夕。
他说他叫顾三树，是复方门大弟子。
他让他去复方门拜师，以后好歹有个归处。
后来阴差阳错，谢阁砚错失了那年的拜师机会，连着后来好几年的也未曾参加。
最后他进宗门时，发现这里并没有人叫顾三树。
旁人告诉他顾三树肯定是死在马鹏之战了，可谢阁砚怎么都不信。
今天，他要借着楼清行的眼睛，看清整场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