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舟摇摇头，努力控制自己，低垂着头，不让爸爸看到他煞白的表情。
“妈妈去买菜了，她说等下底下的奶奶送点自己磨的野生山药粉来。”
“是，是吗？”郭远山慌了一下，将刚才顺手关起来的门重新打开，往外瞅了眼。
郭舟松了口气，以为爸爸会因为顾忌，暂且不会动手时，他的手刚触及的门，当着他的面砰的关住了。
一双大手撑在门上，爸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舟，你发现了是不是？”
郭远山原本确实慌了下，觉得今天可能不是下手好时机。
他是想要过轻松日子的，而不是想将自己送去踩缝纫机。
就在他准备放弃时，郭舟异样的表情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想到被儿子发现自己的自私之举，郭远山有一瞬间的难堪和不忍。
也仅是一瞬间，儿子以后还会有，房子没了，再想挣一套可就难了。
特别是他们现在住的这一套，是多少人奋斗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
郭远山长叹一口气，“小舟别怪爸爸，爸爸也是迫不得已的。”
“谁让你妈妈死倔死倔的，明明知道是无底洞，还要卖房给你治。”
“你的病也是早晚的事情，你自己痛苦，爸爸妈妈也痛苦。”
郭远山将郭舟抱起来，一步步朝着阳台走去。
他们的房子在二十五层，阳台原本是封了的，只是在半个月前，因为玻璃上有蜘蛛纹，怕不安全，将玻璃拆卸了，安装师傅还没来得及重新安装。
郭舟没有挣扎，小脸蛋窝在爸爸的怀里，久违的属于父亲的拥抱。
“你把平板放在哪里了？”郭远山还像平日一样，以那种轻言细语询问道：“告诉爸爸吧，你也不想让妈妈那么痛苦吧。”
提及母亲，郭舟突然就挣扎起来。
他都出轨了，既然能对自己下手，也有可能会对妈妈下手。
妈妈还什么都不知道。
“兔崽子，都已经这么虚弱了，怎么力气还这么大？”
郭远山差点没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