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生得紧。”他明晃晃的打量少年,长得好,穿得好,气质也好,就是腿不好。
这块的平房户他一清二楚,小孩子是根据大人长的,他就没见哪个的轮廓能对的上这个少年。
朝简不在意武叔的视线,他神色如常的立在原地。
武叔问道:“哪一家的?”
朝简沉默。
见武叔看过来,陈仰糊弄的挥了下手:“就那边。”
划拉了一圈范围。
武叔象征性的瞧瞧:“噢……噢噢。”
陈仰把草药给了武叔,告诉他每次泡脚大概抓多少。
“这个好。”武叔说出一串叠音,“这个好这个好,你婶婶背上长湿疹,老毛病了,总是好不了,说不定泡一段时间能有效果。”
陈仰说:“还是要多锻炼身体。”
“难。”武叔叹气,“道理都懂,亚健康的人一抓一大把。”
“你婶就跟那些小孩子一样,今天腰酸背痛,发誓明天一定要锻炼,到了明天照常懒成一滩。”
陈仰抽了抽嘴:“那叔,我就先回去了啊。”
“诶诶。”武叔目送陈仰跟少年出了院子,他正要去关院门,忽然想起什么,几个大步冲出去:“等等!早早!你等等!”
武叔喊住陈仰,懊恼的拍脑门:“看我这记性,这么大的事都能给忘咯。”
陈仰问是什么事。
“你在这,我马上过来。”武叔急急忙忙回去。
下午两三点,巷子里既不明亮,也不昏暗,光泽十分温和。
陈仰看着墙脚的几块青苔,抬起脚蹭了蹭。
这个动作饱含童趣。
“早早。”
宁静中响起少年的声音,陈仰把抵着墙脚的腿放下来:“小名。”
朝简看了他一会,喉咙深处发出浑沉的音节,一字一顿:“陈、早、早。”
陈仰:“……”
这么个停顿法,名字叫起来有种正式的感觉,像是某种什么预示,有非常强烈的仪式感。
朝简侧过脸看巷口,眼眸半垂:“三个字的比两个字好叫。”
陈仰无所谓:“随便你。”
“早早。”
陈仰:“……昂。”
不多时,武叔从院里跑出来,怀中多了个东西,活物。
那是武玉的狗。
陈仰一眼就认出来了,只是这条狗没像之前那样,一眼不眨的看他,而是两眼紧闭,像狗玩偶。
“早早,小玉把这小不点放家里了,叫我给你送去。”武叔说。
陈仰难掩震惊:“给我?是不是弄错了?”
“这怎么能弄错,小玉的原话是,她回来前,狗放你那。”武叔把狗往陈仰那送送,“它不像别的狗,不叫唤,是个哑巴,吃喝拉撒什么的也好打发,你抱着看看。”
陈仰伸了伸颤着纱布的手,又收回去,他短时间内不太能适应这个走向。
武叔刚才还说好打发,现在却用一种扔烫手山芋似的架势,把狗塞到了陈仰怀里。
陈仰浑身僵硬的托着狗:“武玉有说什么吗?”
“没有,只让我把狗交给你。”武叔犯嘀咕,“她没跟你说一声吗?按理说应该是要打个招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