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仰接过油条:“要。”
老板拿一杯给给他,小声说:“下回你过来的时候带上家里的缸子,我给你装满。”
陈仰吃吃喝喝的回去,迎接他的画面让他惊在了原地。
朝简拄着单拐扫地:“看什么?傻子。”
陈仰:“……”
他去厨房煮粥:“你找点东西垫垫肚子,地别扫了,我回头自己弄。”
身后没声音。
陈仰回头一看,那位背对着他一言不发的站着,身影轮廓仿佛寒冬冽风下的湖面。
“我不是把你当废人,我是喜欢干活。”放屁。
朝简的背脊隐隐一顿,他转过身:“你说什么?”
陈仰说:“我不是把你……”
“后面那句。”
陈仰的喉结一滚:“我喜欢干活。”
朝简意味不明的嗤了一声,一手拐杖,一手扫帚的去了阳台。
陈仰一脸的茫然。
同居生活才刚开始,现在也只度过了两个晚上,一个白天,他还没有暴露出自己懒散不爱干家务的一面,阳台那位是怎么看出他在胡扯的?
陈仰的第一个任务跟第二个任务就隔了一天,他以为第三个也会很快就来,然而过了一个星期都没动静。
等任务的心情很难熬,陈仰觉得自己的发量都少了。
反观朝简,每天打电脑看电影看书,活脱脱就是个惬意的公子哥。
第十三天的时候,朝大爷要出门了。
陈仰刚接受孙文军的好友申请,见少年去门口那换鞋,他立马跑过去:“去哪?回家拿东西吗?”
朝简倚着鞋柜系鞋带:“医院。”
陈仰愣了愣就把手机收起来,用脚从他身后勾出自己的鞋子:“我跟你一起去。”
少年没说什么。
那就是同意了,陈仰快速换好鞋:“地址告诉我,我叫车。”
“叫了。”朝简看手机,“车到了,下去吧。”
陈仰一路都在排除医院,三甲的二甲的,公立的私立的,随着车上高架,越开越远,他的排除就停了,心想不在青城。
到了地儿他把嘴张大,朝简看腿的医院在青城,就是……
“是不是走错了?”
陈仰望着破不拉几的小诊所:“有执照吗这里?”
诊所里出来一个骨瘦如柴的高个子女人,发白的唇间叼着一支长烟斗:“ni……”
那两个黏在烟斗嘴上的音戛然而止,她同样干瘦的手抄进一头长发里,随意往后拢了拢,散漫的说:“还以为你不会来我这。”
朝简拄拐进去,陈仰跟在他后面,发现诊所里面比外面看得要干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空气里的消毒水味不重。
陈仰记得那晚朝简下出租车的时候,他的外套里面是病服,显然不是从这里回去的。
根据这个女人的话,这里他应该是第一次来。
只不过两人是旧识。
女人撩开一面帘子进去,朝简的拐杖刚抬起来,手臂就被拉住了。
陈仰拉住朝简,眼睛落在他微微屈起来的那条左腿上面。
原先陈仰猜他的腿是回国伤的,还想那真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