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签的那份合同并不公平,特别是分成比,公司拿很大一部分,他自己只能拿到很小一部分。他赚的钱基本上大部分都没有落到他手里。
所以哪怕工作了这么多年,裴颂年其实身上也没攒下多少钱。毕竟他赚下来的钱,一大部分要分成给公司,剩下一小部分还要分出一部分给他爹治病,住疗养院,其实更没多少了。
“我恨你。”裴颂年平静地对着病床上的苍老的男人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早就已经被判定为傻子的男人不明所以地拿了床头的纸巾要去给他擦眼泪:“不哭,不哭…年年…”
裴颂年倒没发现他什么时候哭了,他随便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又吸了吸堵塞的鼻子。
他找他妈妈找了很久没找到,据说她已经死了,但裴颂年不信。他宁愿相信,她正和别的男人结婚,生了一个正常的孩子,幸福地生活着。
这些年裴颂年一直很努力工作,圈内没有谁像他那样拼,几乎从不让自己休息一下,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停下来就能想到什么一样。
“我走了。”
在他即将离开时,裴颂年听到那个呆傻的老人对他的方向说了对不起,他按在门把手上的动作顿时停滞,但他没有回头,依旧像没听到一样离开了。
“裴先生,这就走了啊?”
“嗯。”
再次见到卫烨,是在一个三天以后,仅仅三天没见,他的样子有点狼狈,脸有点红肿,上面有非常明显的巴掌印,就身上的衣服居然还是之前的那件。
“你这是…怎么了?”
“………
卫烨本来想和他说很多话,说他这些天对他的想念,可所有的话都在他看到裴颂年手上的纱布以后,顿时哑了声。他手上的伤已经三天了,还没有好…他不再说他自己的遭遇,开始和他说对不起。
“…………”
几天不见,卫烨整个人看上去瘦了挺多,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精神状态也不是特别好。
说起来那是裴颂年第一次看到他那样狼狈的样子呢。他无奈地叹气,那会儿裴颂年手上的纱布虽然还没取下来,但依旧比刚开始的样子要好一些了,至少比之前薄了许多。
“裴……”助理从另外一边过来,看到这样的卫烨也惊讶得不行。
“给我吧。”他从一旁惊讶地助理手里拿了车钥匙。“上车,我送你,回去。”
很多事其实根本不用卫烨说,裴颂年只是看他的样子也能知道他肯定和家里吵架了。他可能是闹过绝食,但都没用;可能他的家人把他的卡停了,也可能要送他去国外,总之一定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他们肯定不让他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