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闻璨事务繁忙,并没有闲心过问玉梨这边的事情。
暗卫很快就来了,一五一十的向闻璨汇报东宫里的事情。
槐花这个时候已经走远了,一行人边走边道:“好多天没有见到太子。”
“皇后与这位水火不容,可怜了我们。”一名宫女道,“昨天李妃把她的贴身宫女赏给她儿子做侧妃了。”
太子闻璨是所有皇子中样貌最出众身份最尊贵的,京城许多贵女都喜欢太子,宫中许多宫女也期望太子能够多看她们一眼。
槐花心里不大爽快:“谁知道皇后娘娘是怎么想的,都别说了。回头传到娘娘的耳朵里,看娘娘怎么整治你们。”
众人应了一声:“是。”
槐花很快便回到了昭宁宫中,皇后正在伺候她的几盆花。
皇后其实还年轻,岁数不过三十出头,远远看她的背影如同少女一般。
郑家女子都端庄漂亮,皇后在后宫里也是数得着的美人。
槐花赶紧走了过去行礼:“皇后娘娘。”
郑皇后点了点头:“她真的病了?”
槐花道:“真的病了。这位太子妃脾气不大好,在您面前还算尊重,那天还您红玉镯子的时候也是客客气气的说太子不允许她收您的东西。在我们下人面前却冷着一张脸,推三阻四不让奴婢去看她的病情。”
“她是公主,脾气这么大并不稀罕,”郑皇后手中拿着剪子给盆中花木修剪枝条,“药都吃了吗?”
“她宫里的人说吃了。”槐花道,“生病不吃药,她怎么可能痊愈呢?就算她是越国公主,现在进了晋国皇宫也是太子妃,是您的儿媳妇,儿媳妇哪能给婆婆甩脸子呢,她倒好,明摆着是和您作对。”
郑皇后面无表情的道:“太子心里装不下本宫这个母后,她与太子才是一家人,有太子给她撑腰,她怎么可能站在本宫这边?罢了,记得吩咐太医院每天给她送药,病了必须吃药痊愈,不然落下病根,她年龄这么小,以后该怎么生育?”
“您说的是。”槐花笑着道,“后宫里谁不知道皇后娘娘最宽厚仁慈?就连陛下也常常夸奖娘娘,说皇后娘娘是后宫所有女子的楷模。”
郑皇后放下手中剪刀,在宫室里慢悠悠的走了几步,一回身目光落在槐花的脸上,之后目光下移,看到了槐花耳垂上的一对金累丝白玉耳环。
“这对耳环漂亮。”郑皇后道,“那天看太子妃戴过,这是她赏赐给你的?”
槐花戴上的时候纯粹是为了给其他宫女炫耀,之后就忘记摘下了。
昭宁宫里有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宫女就不能打扮张扬,脸上不许涂脂抹粉,头上不许戴珠宝饰品,衣服颜色不能太鲜艳,就连鞋子上也不能绣花。
她们看起来越朴素,越能衬托得皇后娇艳华贵,这样的话,皇帝的目光才能长久停留在皇后的身上。
所以,昭宁宫这群人在外头风风光光,别人因为她们是皇后的宫女而敬畏她们,在宫里头并不算风光。
槐花赶紧跪下了:“这是太子妃赏赐给奴婢的。太子妃说、说……”
郑皇后眯了眯眼睛:“她说什么?”
“她说奴婢是皇后娘娘跟前的大宫女,怎么穿着如此素净,莫不是皇后娘娘囊中羞涩不舍得赏我们。说完她摘下自己的耳环给奴婢戴上,奴婢急着回来忘了摘下来。”槐花绞尽脑汁的道,“皇后娘娘,奴婢并非有意的。”
郑皇后并没有追究下去。
她点了点头:“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
槐花松了一口气,赶紧从里面退出来了。
她跟在皇后面前多年,知道皇后的性子能忍。皇后不会直白的质问太子妃有没有说过这些话,她只会默默记在心里,可能记十年,二十年,反正就是一直记着。
出去后槐花恋恋不舍的摘下了耳朵上的东西,她小心翼翼收了起来,这能卖好些钱,即便不卖自己戴着也体面,必须要收好了。
片刻后里面说要喝茶,槐花泡了茶水进去,郑皇后垂眸尝了一口。
槐花泡的是郑皇后平时最喜欢的灵溪茶。
郑皇后尝了一口,眉头突然皱起来了:“天过了晌午给本宫喝这个,是想让本宫今天晚上失眠?”
茶水泼了槐花一身,茶碗狠狠砸在了她的脚上。
槐花忍着泪道:“奴婢给您重沏一碗,娘娘想喝什么?”
郑皇后眉头平展起来:“你看着办吧,收拾收拾下去。”
槐花打扫了碎片和茶叶渣子,赶紧下去重新沏了一碗过来。
好在郑皇后只发了这一次火,之后便没有再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