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不论。”她一字一顿道。
柳行舟将刀横在身前:“有何不敢?”
这一幕,仿佛又回到了在太虚门时,两人的那场比斗。虞知微一挥袖,天边浮现出一深色威严王座,她斜倚王座,抚掌大笑起来。
“不错不错,好久没有见过如此精彩的戏码了。”她伸手指指柳行舟,“柳行舟,不如与本座来个赌约?”
柳行舟:“什么赌约?”
“自然是这场生死斗。”她一抬手,正在提其他弟子解开镣铐的宣长老被击飞出去,一众仙门长老弟子皆被困在地面冒出的阵法中,无法逃脱。又一道禁言咒下去,他们便是想交流也无法,只能不断用眼神示意。
“只要你能胜过我这位新任护法,你们就可以离开。”她望着一众洞真派修者突然冒出光亮的眼神,不疾不徐,“相反,要是你输了,他们就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
“怎么样?你敢赌吗?”
柳行舟握着刀把的手猛地绷紧。
谁都能看出,他不敢赌。
他可以以自己的性命为赌注,但现在不光是他一个人的命,还有洞真派上百位弟子的性命。
面对对面传来的怨恨眼神,秋葵笑着转了个圈:“你们也别这样看我,各为其主罢了。”
“柳师兄,你还在犹豫什么?你以为你有拒绝的机会吗?”
似乎是觉得没什么意思,虞知微又将禁言咒解开。
“柳师兄,你别听他们的!不要管我们了,你自己快跑。”
“柳师兄,求你了,救救我!”
“柳师兄,我还不想死,你一定要赢,你一定可以赢的。”
“柳师兄,没关系,你赌吧,输了也是我们的命,不怪你!”
……
柳行舟手中的刀握得更紧,他死死地瞪着秋葵,问:“魔尊,此言当真?”
虞知微轻笑一声:“本座向魔神陛下起誓。”
正如他们修者向天道起誓那样,魔修向魔神起誓,同样具有约束作用。
“好!”
柳行舟注视着秋葵,在后者戏谑的目光中,举刀抬手。
手掌心握在刀刃上,一点点划下,精血溢出,很快被长刀吸收,散发出带着血气的灵光。
他竟是一上来便用了血祭之法!
做完后,柳行舟本就苍白的面色,更如纸一般,长刀一指少女,平静道:“今日,我必杀你。”
众目睽睽下,两道身影迅速卷起了剧烈如暴风骤雨般的灵力与魔气波动。
秋葵不再使用妙笔生花,她的法器逐渐拉长,毛笔尖分化两端,一头尖锐,一头变成柔软红缨,数息间已化为一根长长的红缨枪,她双手握住,同手持长刀的柳行舟缠斗在一起。
不用任何花里胡哨的术法,不用符箓法阵,似乎连所谓刀法枪法都不再用,仅凭心中满腔怒火向敌人厮杀而去。一招一式看似无章法,却招招狠辣致命,残余攻势落在地面都能击穿出一个大洞,更不用说落在人身上——他们真心实意希望致对方于死地。
更糟糕的是,他们竟丝毫不用防守招式,只一招比一招狠辣地向敌人身上使出。没过一会儿,两人身上便已挂彩,法衣破碎,刀刃与枪尖皆流淌出血迹,既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淋淋漓漓落了满地。
纵使宣长老修仙多年,也少有见过这样惨烈的战斗。
洞真派弟子一开始还在担忧自己能否活下去,到最后都免不了为柳行舟担忧起来。可他们不敢出声,害怕自己惹得柳行舟分心,只敢在心里默默祈祷。
祈祷柳行舟能赢,祈祷洞真派的救援能尽快赶到。
可令他们失望的是,洞真派的救援迟迟未到,有人忍不住低声问宣长老,宣长老心中苦涩,也只得安慰他们,或许是边境城市形势严峻,一时半会儿难以赶过来。
半晌,一个弟子小声道:“可是最近的城市,距离这里不过一刻钟。”
但他们已经打了足足有半个时辰了。没有任何长老过来。
宣长老沉下脸:“近日宗门遭难,你们不是不知道,莫要无私乱想,宗门无法救援,我们需尽快自救。”
弟子们接连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