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这女人是炮仗脾气,一分钟都是忍不了的。
场面一直混乱到天彻底黑了,赫连雄从余玥兰骂骂咧咧的话语里,才努力将事情拼凑出个原委来。
余玥兰还让张秀丽找来一份亲子鉴定报告甩到他脸上。
他看了那亲子鉴定报告,上面是他和白蕊蕊的名字,一堆染色体信息统计最下面,简体汉字明晃晃地写了一句话:他们之间的亲子关系概率值经计算为9999999862
赫连雄:“……”
什么鬼。
从余玥兰的叭叭叭中,他理了理,事情起因要追溯到他压在枕头下面一张缺了一半的照片。
照片被火烧去了一半,正面是他的半身照,他似乎搂着一个女人。
但那个女人只能看清一小块肩膀和胳膊,其他部分都被烧去,照片背面有两个字:王月
于是余玥兰就根据这半张照片和“王月”两个字,展开了非常丰富的联想。
她觉得这个王月是他心头的朱砂痣,爱而不得,忘也忘不掉的那种,所以将她的照片放在枕头下面,但又怕她发现,忍痛将照片烧去一半,只要将这个女人记在心里就好。
余玥兰发现了这张照片以后,就立马旁敲侧击地向他的发小和朋友们打听他是否认识一个叫“王月”的女人。
他的朋友们都说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但是其中跟他只吃过一顿饭,根本算不上朋友的人却突然来了一句,他说他倒是认识一个叫名“王月”的女人。
余玥兰就让这个人将关于他知道的关于这个“王月”的所有信息发给她,那个人就发了。
余玥兰根据对方提供的信息人肉搜索,查到这个名叫王月的女人五年前就死了。
不过她有个跟赫连润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儿,名叫白蕊蕊。
虽然她不是单亲母亲,还有个老公名叫白大山,但王月死后,这个白大山根本懒得管白蕊蕊。
男方家重男轻女,也不想管白蕊蕊这个拖油瓶,白蕊蕊就被扔去了王月的二弟家,也就是白蕊蕊的二舅家,白蕊蕊住进王月二弟家没多久,她这个二弟就出车祸去世了。
总之余玥兰就仅仅根据那一张烧坏了的照片和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名字,自发地脑补出一场恩爱情仇大剧,并坚定地将他跟这个只有名字能对得上号,其他八竿子打不着边的王月联系在一起。
坚定地认为这个名叫王月的女人,就是他心头忘不掉的朱砂痣。
这个朱砂痣还给他诞下一个私生女,然后跟别的男人结婚。
王月死后,白大山之所以不管白蕊蕊,不是因为重男轻女,而是发现白蕊蕊并不是他的亲身骨肉。
兀自把剧情捋顺了,余玥兰在房里哭了三天三夜,那时他正在法国谈生意,若他在家里,余玥兰肯定当时就忍不住跑来找他撕逼。
那会儿他正好很忙,过了半个月才回家,这半个月余玥兰将情绪消化了不说,还干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她派人偷偷潜进白蕊蕊原来那所学校,故意撞到白蕊蕊身上,无意间快速扯了两根白蕊蕊的头发。
收集了白蕊蕊的头发后,将白蕊蕊的头发藏好,等他一回来,再装作要给他剪指甲,剪破他的手指,收集了他的血液。
拿着他的血和白蕊蕊的头发,就跑去医院做亲子鉴定,于是就有了此时被他捏在手里这份亲子鉴定报告。
赫连雄:“……”
这女人这么丰富的想象力,怎么不去写?!
不是,那这亲子鉴定报告上的亲自关系概率值9999999862%又是怎么来的?
余玥兰手指重重戳在他手里的亲子鉴定报告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科学公正的医学鉴定,我看你还怎么狡辩?!”
他们没发现,此时还站在不远处和白蕊蕊站在一起围观他们的银发少年,面部又出现了扭曲状态,他朝前跌了一下。
蕊白衣忙扶住他,发现少年的眼睛红得吓人,“你怎么了?”
赫连润推开她:“你离我远点儿。”
声音很轻,却透着歇斯底里。
之前他一直没去看那份亲子鉴定报告,是因为心存侥幸。
方才赫连雄在翻阅时,他的余光不小心瞥见报告上那最后一句话,心里的那点希望彻底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