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上,马大润没敢再摸去二楼给她的小美蕊……应该说是小凶蕊“捉耗子”。
他把那种,难以忍耐的“发情“冲动,全部倾泄在了笔尖上,借着油灯在宣纸上画出一个手握蓝光宝剑、于悬崖上冷风中站立的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鹅蛋小脸,翘鼻尖大眼睛,花瓣小唇,肤如凝脂,眼眸含泉,细嫩的脖颈上有一块小小的、若隐若现的红印。
女子身姿曼妙,弱不惊风,似乎那风再大些,她就会被吹下悬崖,可一把宝剑握于她白皙小手中,赫然多出几分凌厉,美艳的面容也染了令人望而生畏的冰霜。
柔美人,变成了冷美人。
马大润落下最后一笔,细细地欣赏了好一会儿,待墨迹干掉,他将画卷好,落于画篓最上方。
明日他去镇上,要带上这幅画去,就相当于把小美蕊带在了身边。
…
估茵巷中,总有这样一处风景,一个健壮的俊美男人搬了张椅子坐在那,身前一方小桌,桌上铺就三叠画作,桌边是一篓韭菜。
俊美男人头戴扶额,扶额上印着几个大字:“买画,赠韭菜。”
这已经好几回了,因这小哥容貌俊逸、又作得一手好画,画风独具个性,买了画还赠送口感极佳的鲜嫩嫩韭菜,慕名前来买画的风雅人士越来越多。
今日一辆雅致的马车停在巷口,从马车中下来一个丫鬟装扮的女子。
她径直走到马大润的小摊摊面前。
这时可见马车的车帘被里面之人略略掀开,车中之人只是看了一眼,将车帘落回去。
马大润翘着椅子腿儿,坐姿不怎么端正,有点吊儿郎当的痞样,他抬眸看向来人,扯出点笑意:“姑娘要买画?”
女子“嗯”了一声,“是我们家小姐要买。”
“那你们家小姐作何不自己过来?这画得亲自欣赏了才能买上最中意的。”马大润嘴里叼了根韭菜。
看着他那不修边幅的样子,小丫鬟觉得实在可惜了他那容貌和他那才华,也实在没法接受他们家小姐对这样的人产生兴趣。
“我们家小姐已经在心里选好了想买的画,就看你有没有。”女子说。
马大润将嘴里的韭菜吐掉,点点桌上的画,“都在这了,随你们家小姐挑。”
女子说:“我们家小姐不要这里面的。”
马大润“哦?”了一声,“想买命题画?”
女子:“不是。”
马大润:“那是什么?”
“我们家小姐想看你作画的过程。”女子从袖中摸出一块刻有“天字一号”的牌子落到桌上,“你若想知道我们家小姐到底想要什么画,到月馨茶楼来。”
“不去。”马大润想也没想,直接回拒。
他嫌麻烦,有去茶楼见什么千金大小姐的功夫,他不如坐在这多卖几幅画,今儿他可要给美媳妇儿买一笼水晶奶黄包回去。
“你就这样不识抬举?”女子想不到马大润竟然会拒绝。
马大润翘着椅子腿儿,“这位姑娘,还真是不好意思,恕鄙人对你们家小姐想要什么画并不感兴趣,鄙人就想在这儿把画买完了快些回村里去。”
女子:“……”
“你会后悔的!”她留下这句,捡了“天子一号”那块牌子,转身离开。
不过这人回了马车后,马车没有立即离开,她在里面待了不到半刻钟,又从车上下来,走回马大润的小摊摊前。
这小点儿时间马大润已经做了两单生意,心情不错,掀起眼皮看她,“怎么又回来了?”
女子看了他一眼,从袖中摸出一个金元宝,阔气地落到桌上:“我们家小姐说,这是定金,待你给她画完她想要的画,还会有更多。”
“……”
瞅着那坨金灿灿亮晃晃的金元宝,马大润愣了一愣。
他长这么大,见过最大的钱就是碎银,还没见过金元宝这种东西。
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扯唇笑道:“鄙人的画其实也就那样,哪值得了这么多钱,收回去吧,别让你们家小姐破费了。”
女子下巴一抬,“被我们家小姐瞧上了,就值这么多钱,一个时辰后,月馨茶楼见。”
她不等马大润作回应,从袖兜里再次掏出那块刻有“天字一号”的牌子往桌上一扔,转身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