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程慈放下筷子,犹豫着小声喊道。
「怎么了?」
谢惓知道程慈一直在看自己,他就在等程慈能忍到什么时候,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程慈问得突然有直白
谢惓差点呛住,连忙喝了口茶压了压,嘆气,「你小脑瓜子里也不知道一天在想什么,」
程慈撇嘴,「明明是你很奇怪,之前恨不得离我几里远,每次送你礼物都要找个好藉口,现在你竟然喊我乳名!」
谢惓举着筷子的手顿了顿,目光复杂望向程慈。
程慈和他对视,他从谢惓犹豫的神情里察觉到他似乎有许多话要说,但最后竟然什么都没说,只道,「快吃吧,早点回去歇息。」
谢惓准备殿试,程慈每天往他那里跑,送药材、送补品、送食物,嘘寒问暖,小心翼翼,比谢惓这个准备考试的人累多了。
「谢惓,每次我们说到类似问题,你就避而不答、转移话题,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程慈一只手捏着一根银筷往碗里戳,低着头,语气复杂,似乎被谢惓的態度伤透了心。
「程慈,你想要我说什么?」
谢惓温和地望向程慈,他们曾经相伴许多年,谢惓已经习惯身边有程慈,以前他过於迟钝,没发现程慈对自己的心思,而今他知道,却不知该如何处理。
谢惓审视过自己的內心,他不討厌程慈对自己情感的转变,相反,他有些欣喜。
「我怎么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反正我不喜欢你现在的样子。」程慈嘟囔。
「阿卿,许多事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我不想把你拖入泥潭。」
谢惓轻轻嘆息,拉过程慈搭在桌上划来划去的手,揉了揉他的指尖。
「程老爷一直把程家引入清流世家,为此不惜和你舅舅家决裂,你舅舅家也是,从来不掺和皇室斗爭,远离朝中是是非非,只听从皇上一人凋令。但是阿卿,我踏入朝堂,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站队,我和四皇子、谢翊早已经捆绑在一起,你和我交好本来已经引起多方注意,待我入朝,不仅你我、程家、宋家也会引来许多猜忌。」
「阿卿,我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保护你,保护你在乎的人,我不能将你拖入这烂泥里。」
程慈的手腕很细,但他习武,细却不柔弱,皮肉之下蕴含着蓬勃生命力。
谢惓握着,感受到那鲜活的温热,心里密密麻麻一阵酸痛。
上一世,程家出事,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虽然走向不同,程家不一定还会发生同样的事,但是谢惓还是不放心,他得让自己强大起来,长成一株参天大树,庇护自己在意的人。
而能快速成长的那条路,已经铺到他面前,谢惓不知道等着自己的终点是什么,但目前,他最想做的事只有在这条路上才能实现。
他不能害了其他人,尤其是程慈。
可是他又捨不得,所以只能自私地将他捆绑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