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书房坐了一下午,聊了许多。傍晚在谢惓这里用完饭,程慈三人就离开谢惓住处。
谢惓送三人离开,回到书房继续看书,
夜深人静,谢惓放下书,捏了捏眉心,长长吐了口气,书房安静,烛火摇曳。安静片刻,谢惓才起身离开书房。
程慈回家就直奔程老爷子和老夫人的仙林院。
「娘,以前我哥科考的时候你给他准备了什么御寒的东西啊?」
程慈的声音穿透院子,正在亭苑里煮茶下棋的程老爷子和宋邵一起朝他那扭头望去。
「怎么了?阿卿过几日也要参加科考?」
宋邵一身青绿长袍,长发半束,气质温润,面容俊美,一举一动,宛如謫仙,程慈却在听到他声音那一瞬,身体驀然僵住。
「三表哥,你回来了。」程慈拱手作揖,整个人望着乖得不得了,哪里有平日在家作威作福程小少爷风范。
程老爷子捋着那寥寥无几的鬍鬚,看到这一幕,欣慰点头,果然只有垣庚才治得了这个孽子。
二月初九,春寒料峭,寒风凛冽。
辰时,浅灰色的雾气游走瀰漫,铅灰色天穹压在头顶,恍惚间有种摇摇欲坠之感,山雨欲来风满楼。
谢惓一手提着书箱,另一只手提着黑布包着的棍状物,走出租住的院子。
虽然天色还早,但上京城却已经热闹起来,尤其是谢惓租住的长盛街,有不少从其他地方来上京城参加会试的学子,各种聚集在长盛街的街巷上,焦灼又喧囂。
谢惓扫视一圈,他左右几户门口都停着青灰色马车,书童或者小廝在马车旁安静候着。
谢惓蹬上顏色低调的马车,马夫一挥鞭,马车噠噠噠晃动起来,车轮碾过青石板,咯咯咯,
「等等等——」
青年声音划破寂静,谢惓掀开帘子一看,是程慈之前身边的小廝。
「谢少爷,这是我家少爷给您准备的御寒之物,他今日有事来不了,希望郎君勿怪。他还说愿您此前鯤鹏展翅、扶摇直上九万里。」
小廝说完,将一个中等布袋子递给谢惓。
「劳烦了,」
谢惓接过袋子,袋子里不知道放了什么,望着不大,但分量很重。
小廝笑着走到路边,给马车让路。
会试时间为午时之后,住在上京城本不必这么早出发,但在大魏朝,会试前走一趟龙门街已经成了习俗,而龙门街和会试所在的南明街属一东一北,为了防止发生意外,许多人早早就出发了。
马车噠噠噠踩在青石街上,繚绕的雾气缓慢消散,乌云却还是遮天蔽日,窥不见一点太阳。冬日又冷,轻轻一点风拂来,冻得人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