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下朝,谢惓逮住整往都察院去的程老爷,
「咦,谢编修,你找老夫什么事?」
谢惓品阶在朝中是最低的,上朝时站在最后面,下朝后程老爷又和同僚一起走了,谢惓入朝多日,两人还没正面打过招呼呢。
程老爷辞別同僚,让他先走,转而和谢惓说起话。
「如何,適应吗?」
程老爷背着手,走路慢悠悠的,谢惓配合他速度,也走得慢。
「適应不適应的不好说,还在学习呢。」
谢惓右手食指曲起抵了抵鼻樑,含蓄一笑。
「你低调了,我可是听说了,你最近跟着大皇子做事,给他提出不少建议,颇得他看中呢。」
「程大人说笑了。」
谢惓和程老爷干聊了几句,才切入正题。
「程大人知道阿卿最近在忙什么吗?好几日没见着他了。」
谢惓问完,掩饰性扒拉几下腰上玉佩,低着头不敢和程老爷子对视。
「阿卿?他最近不忙啊,我每日下任回府,他都在家。」
程老爷疑惑说,一扭头见谢惓不好意思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呵呵笑道,「你们两个是不是闹矛盾了?」
「没有,可能是我去找他的时辰不太对吧,我下次去早一些。」
「什么下次,现在不是下朝了吗?下午没什么事,一起去我家喝茶。」
程老爷子翘班翘得理直气壮,甚至攛掇谢惓和他一起回家喝茶。
谢惓婉拒程老爷的邀请,他下午事情还多着呢。
千岁节事多繁杂,大皇子为了表孝心,表示所有的一切都要尽善尽美,精益求精,举办宴席的昇平楼地面上的一砖一瓦、一梁一柱,站在楼上举目能看到的一花一草,都需要人仔细盘查,该翻新的翻新,花草也需要从別地移植。
谢惓和李云承还有內侍省被他使唤得团团转,每日下任时天都黑了。
「谢兄,明日见。」
李云承又弯腰驼背地挥了挥手,爬上马车走了。
今日下任早,谢惓思索片刻,登上了马车让马夫往程府驶去。
「谢大人,我们家少爷有请。」
马车刚动起来,灰青色帘子外就传来男人粗沉声音。
谢惓掀帘一看,老熟人。
「走吧。」
……
「月余未见,近来如何?」
谢翊倒了杯茶递给谢惓,两人坐在明月楼二楼包间里,外面声响被门阻断,室內十分安静,只是窗户开着,逐渐变成灰蓝的天穹映进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