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凯切换到了法务顾问的角色，认真地说：&ldo;我冒昧地问一句，关总，您对epe的运营内幕，是不是掌握了我们所不知道的某些关键信息?&rdo;
&ldo;没有。&rdo;关越只在这种时候，才会认真地回答佟凯的话。
财务长说：&ldo;那么，我反对这个提案。&rdo;
佟凯却没有吭声，继续低头看手里的资料，分给他的只有寥寥三页纸，全是法律相关的问题，风险评估与具体流程都在财务长手上。但商业层面的担保，涉及到相当复杂的内容，佟凯知道自己要给出意见的，远远大于这几张纸。
财务长想了想，事实上连着接近一个礼拜，从关越给出这个提议时，他便每一天都在认真地考虑着。为此他甚至跨部门召集了两个专门投科技创业公司的团队来开会，这两个团队都有着相当亮眼的业绩，最终大伙儿分析后，给予他的建议都是&ldo;千万别投&rdo;。
关越没有把这个提案交给任何一个项目组，而是直接给了财务长，这本身就是一个明确的讯号，佟凯与财务长都揣测着关越的意图。
财务长忽然说：&ldo;我觉得闻天岳与闻天和两兄弟，在这次epe的破产危机里，是早就商量好的。&rdo;
&ldo;怎么说?&rdo;佟凯从资料里抬起头来，问道。
关越一脸镇定，决定从炮台处着手，对财务长的话并无太大反应。马里奥朝佟凯解释道：&ldo;显然，闻天岳知道玩脱了，一旦公布自己的财务明细，任何人都不会出手来救他。他只能跑路，把摊子甩给弟弟闻天和。让闻天和通过人脉关系，来挽救公司的命运。&rdo;
&ldo;只要闻天岳在，就不会有机构再给epe注资。&rdo;财务长说，&ldo;所以闻天岳才是真正背锅的那个，至于闻天和嘛，业界多多少少，会对他生出同情之心，惦记着当年他们父亲的旧情，伸出手来，拉他一把。我现在甚至怀疑，闻天岳正在海外远程操控闻天和。&rdo;
佟凯道：&ldo;ario，你今天的话很奇怪，不像平时的你。这是融资，不是在玩《大富翁》，不带场外召回复活的，破产就只能变乞丐，同情不能当饭吃。&rdo;说到这里，倏然静了，办公室里，只有关越用美工刀切断连接点的&ldo;啪&rdo;一声轻响。
两人一起看着关越。
财务长是个很会看眼色的聪明人，但有些话，哪怕关越不爽，他也必须说。
&ldo;十四亿。&rdo;财务长朝佟凯说，&ldo;这不是开玩笑的，佟总。&rdo;
这话是说给关越听的，语气已经很严肃了，关越也终于冷淡地答道：&ldo;我知道十四亿有几个零。&rdo;
佟凯想了想，说：&ldo;还好，两亿多美金，万一人民币跌破七了，也就两亿。&rdo;
如果不是工作原因，财务长简直不想和这些有钱人说话。
关越&ldo;嗯&rdo;了声，很满意佟凯在关键时刻这么识大体，说：&ldo;准备ts。&rdo;
财务长吸了口气，想说点什么，最后却还是忍了。
佟凯说：&ldo;我越权地问一句，反正贵公司早就习惯我越权了。&rdo;
关越低头，眉头皱了起来，专心地研究手里那个小小的炮台，它和说明书上的长得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多了个两毫米的凸起，关越已经打算把它粘上了，直觉却提醒着他如果这么粘上去，就像做决策的时候忽略了一个小小的细节，后面会毁掉整艘航空母舰。
&ldo;你觉得这项目能赚钱么?&rdo;佟凯说，&ldo;还是只是投来玩玩?这关系到我要怎么做你们的这个意向与正式合同。&rdo;
&ldo;我有信心。&rdo;关越随口答道，最后还是放弃了强行粘上去的举动，放下手里的炮台，换了一个，与说明书进行新一轮的对照。
财务长依旧不死心地说：&ldo;只是破产的延期担保，我觉得没什么，这部分利息和成本都是小意思，但是涉及到破产本身的担保，就是两回事了。&rdo;
佟凯说：&ldo;老板的金手指百战百胜，天下无敌，不过到了合同阶段，评估流程必须走，所有的会议，绝不能从简。就像ario说的，延期没问题，真正到破产担保的时候，还是要接受业绩评估和投票的。&rdo;
关越默许了。
&ldo;疯了。&rdo;佟凯想了想，最后给出了最恰当的评价，&ldo;但是我喜欢。&rdo;
&ldo;我也喜欢。&rdo;关越专心地看着模型，头也不抬地说了四个字。
天和终于做完他的ppt，朝摆放在沙发上的一排小公仔们演示了一次，普罗说：&ldo;如果你很在意，我可以使用你的声音，在公放频道里自动播放，你只要对口型就行。&rdo;
天和：&ldo;一个五分钟的演讲而已，这还要假唱也太丧心病狂了。&rdo;
普罗：&ldo;我只是怕你太投入了，超出时间。&rdo;
天和：&ldo;那就让他们听着吧，超出时间也没人敢把我从台上强行抬下去……好了，先这样，出门。方姨，晚上我不回家吃饭。&rdo;
&ldo;去哪儿?&rdo;方姨从房里出来，问道。
天和说：&ldo;关越公司，他助理中午突然打电话，让我过去一趟，不知道叫我去干吗，估计是赔我航模吧。&rdo;
方姨提着两件套好的衣服过来，说：&ldo;把这个带过去给他。&rdo;
天和：&ldo;……&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