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没有注意约瑟安娜的举动。
“你的畸形是一个奇迹。”院长端详着关伯兰的脸，“虽然很粗糙但很大胆，如果是我，我不会开这么大，你的伤口在下雨的时候会疼吗？”
“会，但不是很严重。”关伯兰说，“只是轻微的疼。”
约瑟安娜记住了笔记本上的内容。
她坐回了位置上。
她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心里面全然不是滋味。
关伯兰的脸不单单影响了美观还给他带来了永远无法治愈的伤害，这么大的伤口不可能完全好，发红的地方都是炎症，关伯兰说话的时候有的时候会含糊，因为伤口影响了他的发音，并且他会时不时的舔自己的伤口。
□□都如此何况心灵上的。
约瑟安娜好像从来没有听见关伯兰抱怨过生活。他没有抱怨过自己可怜的命运。
她觉得自己思考的很浅，她没有试图关心对方，只是将对方当成一个设定好的机器。
关伯兰注意到约瑟安娜的变化。
他的眼神温和了下来。示意约瑟安娜不要露出同情。
“院长大人，您好像一直在研究什么，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您就在实验室里面闭门不出。”关伯兰将注意力拉回。
“永生，我在研究永生。”戴伦院长倒是毫不避讳的说出口。
“您渴望永生吗？”约瑟安娜问。
“我，我当然不渴望。”戴伦院长摇摇头，“孩子，我研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这个世界。老实说你们也看见了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教徒，所以我现在不敢管理教务了，人的生命无常，恶魔用死亡诅咒我们，我们需要用上帝来击败他，永生就是上帝，耶稣会复活，我们也应该向往他，向往上帝之子。永生，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付出我的生命也可以。谁的生命都可以。只要合适。”
关伯兰和约瑟安娜显然对此人的言论不太赞同，但处于礼貌他们还是点点头。约瑟安娜偷偷的观察关伯兰的眼神，在他灵魂深处有一个人似乎对这个想法报以有趣的看法，这个人觉得戴伦是一条有意思的虫子，短短一瞬间露出的眼神，笑面人觉得这个人很好玩。
约瑟安娜不喜欢这种夸夸其谈的大命题，永生其实也没有那么好。这里面涉及的论题过于复杂，戴伦这种人善于把本该复杂的问题简单化。
重要的是，他对自己同类的死亡是漠视的。
可，这种人又必须存在。
戴伦院长，她也并不讨厌。
不喜欢和不讨厌之间不冲突。
“那吸血鬼也可以永生的啊。”约瑟安娜道。
“哦，小姑娘你错了，吸血鬼不是永生，他们是死物，心脏不会跳到，当你切开心脏的时候里面的血液是凝固的，要过一会然后才能流出。”戴伦说道，然后他指了指骨架。
“人类才可以永生，因为我们是唯一接近上帝的造物。”戴伦说。
“有道理。”约瑟安娜点点头。
她好像猜到了什么。
戴伦院长还准备说下去，不过被打断了。
“戴伦。”门口传来了雷克萨神父的声音，“啊你们也在。”
显然他是早就知道有人来看院长的。
“我们准备回去了，关伯兰找他”约瑟安娜指了指关伯兰。
“孩子，愿上帝保佑你。”神父看了一眼关伯兰的脸，觉得可怜。他猜关伯兰是听说院长精通医术。
“对不起我可帮不上忙，你脸上的疤痕会伴随你一辈子，这是自小造成的伤，而且面积太大我无法帮你。”戴伦说。
“我也只是问问。”说着关伯兰重新蒙上了脸。
约瑟安娜的余光捕捉到了关伯兰眼神中很悲伤的那部分。
戴伦院长接着说道，“一个人只要灵魂是完美的就可以了，至于□□，不必过于悲伤，我有东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