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把,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皇后心疼儿子,当局者迷。可再是当局者迷。这些年的风雨里闯过,皇后还是嗅到危险的气息。
“你大哥的储君之位若是不稳。咱们母子四人怎么办?”皇后没有落泪。可皇后这等疲惫落入九皇子的眼中。九皇子越加心疼母后。
“母后,大哥不合父皇心意。那儿子去争,儿子亦是父皇的儿子,旁的兄长争的,儿子如何争不得?”九皇子在母后跟前吐露心声。
打从江南回来,九皇子的心中就是横着一根刺。这一根刺在今个儿总算□□。九皇子在说出这等话时,他懂了。他原来在意的。他是皇帝的儿子,他亦是龙子。他凭什么就要低人一头?
“儿啊。”皇后的目光盯在小儿子的脸上。
皇后看的认真。
“你可知道,这一步踏出来就没有收回的余地。”皇后是怕的。她已经失去一个儿子。又快要被皇帝再舍掉一个儿子。余下来的二子、九子,这两个儿子。二儿子那是打小生下来体弱,那就是连争一争的机会都没有。
小九原本也没有,可现在有了。
皇后却是心软了。
“小九,母后怕你后悔。”皇后伸手,那是轻轻的拍一拍小儿子的肩膀。皇后说道:“母后活一辈子够久,荣华富贵全享受过。这一辈子母后是坐镇中宫,母仪天下。全天下的女子在母后跟前只有跪拜的份儿。母后还求什么?”
“活过大半辈子。母后不觉得遗憾什么。若有,也是担忧你们兄弟。”皇后想着的是,若是太子之位从老大手上遗失。那么,她就要保住其它的儿子。
可是,若是小九踏上争嫡之路。那她的心底不好受啊。皇后只想儿子平平安安。
她不会想着,一个儿子被舍了。还要另一个儿子踏上可能也被皇帝舍了的道路。
“你可知道,母后与你父皇待你们兄弟的态度是不一样的。”皇后的脸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她只是在追忆。
皇后说道:“你们这些孩子是母后身上掉下来的肉。那是母后的心肝。母后宁可自己去死,也不想你们受到伤害。可你们父皇是天下的君父。对于你们这些皇子而言,你们父皇这一位君父,先是君,后是父。”
“家国天下。在你们父皇的眼中,社稷重要,比你们这些皇子的活路更重要。”皇后说的一字一字的清晰。
那些字眼儿全落在九皇子的耳中。九皇子回道:“十弟殁了时,儿子就明白。儿子很清醒,母后,咱们都没有退路。除非父皇百年之后,那登基大宝的是大哥。”
哪有什么退路?
嫡子没登基上位,庶子兄长上位了。嫡出皇子还有活路?九皇子不相信的。
“你长大了。”皇后这般感慨。
这一日,在这一个秋高气爽的秋日里,在秋菊开的漂亮的时节。九皇子在自己的母后心中种下一颗种子。
他不需要母后的多余帮衬。他只是希望母后在大哥倒台后,那没丧去心气儿。毕竟,母后还有小儿子可以依靠。
永治十五年过去。
永治十六年来到。
宋晟乐以国子监的监生名额参加这一年的京都乡试。
西定伯府的小佛堂、小庙观,那是份外的香火缭绕。樊杏花这一位西定伯府的伯爵太太那是天天给佛陀与三清上香祈福。
宋福生自己都是给烧香拜一拜。
宋福生如今又是回礼部当差。继续做他的侍郎。
显然宋福生没升官。哪怕在北疆的一翻忙碌,永治帝还是给宋福生一翻的赏赐。到底这官职没升品级。
对此,宋福生很淡然。
可有些人不淡然。
因为,在永治帝借着江南一事的清洗下,甄尚德的官帽子丢了。这一位递贴子上西定伯府。就是以同年、同科、同乡的名议。
宋福生见了甄尚德。毕竟,别人都递贴子,他倒也不好太高冷。
同乡、同科、同年的情份,那还是要给的。
在西定伯府,宋福生就是给甄尚德一盏茶的功夫。
甄尚德来了西定伯府,也受到西定伯的接见。就是绕圈子的谈了一些文学、绘画等着闲情逸情。至于官场上的事情,宋福生没接茬。
至于甄尚德这儿?
宋福生只一盏茶后,就是送客。
宋福生端茶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