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苡俨然是一条极容易上钩的鱼,人家抛个诱饵,她就迅速地咬了钩。下一秒她就抛弃了盛霁,跑去拉谢问琢,小脸明亮:“那太好了!走吧走吧,我们快去,待会雪停啦!”
盛霁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小没良心的人,见过墙头草,但没见过倒得这么快的墙头草。
再转眼的功夫,盛苡就欢欢喜喜地拉着人出门玩去了,连个眼神都没往他身上落。有了另一个人选,他就不值钱了。
盛霁目瞪口呆。
不是,他……
他气得咬牙,追出去看了眼,但盛苡早就跑得没了踪影。
盛霁还没想通,平时其他人叫谢问琢去玩,比叫他还难。这人今天是抽了什么风不成?怎么会同意陪个小女孩去玩?
作为被抛弃的哥哥,盛霁书也看不进去了,在书房气了半天。而他亲爱的妹妹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的生气,更别提是来哄他了。
另一处,谢问琢将一条毛茸茸的白色围巾在小姑娘脖子上捆着。一圈一圈又一圈,捆得比雪人还肥。
而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带自己出去玩,盛苡愣是乖乖地睁着大眼睛眼巴巴地等着他给自己围好,一点挣扎都没有。就像个……年糕娃娃?
谢问琢脑海里也不知道怎的,忽然冒出这个词。
他的嘴角抿出点笑来,没忍住伸手掐了下小姑娘的脸颊。肉肉的、软软的,更像年糕了。
捆完以后,他满意地欣赏了下自己的杰作,朝她伸手:“走吧,出门。”
盛苡眨巴眨巴眼睛,“喔”了声,握住了伸到面前来的这只手。
那天,堂堂矜贵高冷不可亲近的谢三,很好性儿地陪着个小姑娘堆了两个雪人。就在盛家的院子里,他还很好脾性地按着盛苡的想法给整造型。
那时候,雪花纷纷扬扬地往他们身上落,他们身上很快就落了一层薄薄的雪。盛苡一点不嫌弃,还很兴奋。在她没注意的时候,他的视线胶着在她身上,她的满头乌发,悄然中被雪染白。
他没看见的自己,应该也是白了头。
回忆密密层层地涌上来,竟有些许的甜味。
这也是他那些年生活中,为数不多的一点清甜。
谢问琢扫了眼外面的雪,缓沉收回视线,目光重新落在手边的文件上。
盛苡和苏棠因围坐在小桌子旁,将酒呀点心呀全都摆好了。
上次下午茶是什么时候,两人都快记不清了,所以苏棠因很兴奋地准备好了这一次的小聚。
她倒好两杯酒,端起来与盛苡示意:“快来快来,碰一下。这是我昨晚夜袭我爹酒窖,得来的上乘美酒。”
她说得得意,盛苡却是听不下去了,“你爹某天打开酒窖一看,发现:咦,怎么空了?”
上次几瓶,这次又几瓶,盛苡一想到苏老爹发现时一瞬间黑下的脸,就良心作痛。
苏棠因大气地一挥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我能跟我潋潋一醉方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