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绩出来还要一点时间，戚少商拉着顾惜朝在成绩牌前看第一、二组的成绩，不时感慨八卦一句。
“机要处的小无厉害啊，看看，56环。没去当兵真是可惜。”
“水芙蓉这家伙也有45环？超级眼镜妹啊！”
“诸葛主任……0环……”
“李坏……不是单位里的人，谁带来的？”
正念着呢，车队的追命笑吟吟地走过来。追命真名叫崔略商，开起车来像赛车，赶着投胎似的。市长坐他的车，吓得吐出一句话：“别人开车要钱，小崔你开车要命啊！还是追着要。”追命的美名从此传开。后来市长也不敢坐他的车了，就让他开了单位的大巴，有活动就带着大家四处转悠，也逍遥的很。
追命点着成绩单上的“李坏”，说，“这个我哥们儿，嘿嘿，听说今天的奖品丰厚地很，我死活把他拉来的。”递了两张卡片给戚少商，“超市购物卡，参加活动的人人有份。秘书处的大姐让我顺便给你们。”把自己的卡塞到裤兜里，乐颠颠地开始幻想去超市搬些什么好吃的回家。
正美呢，被戚少商拉住了，“追命，你怎么有两张？”
“一张是李坏的。他的就是我的，反正他又不喜欢逛超市，我就很有爱地帮他用吧~哈哈。”乐哈哈地跑去继续发卡。
看着手里的卡，戚少商也有些高兴，虽然就几百块钱，但是能在超市买不少东西。“惜朝，我去买对杯子，放在你家里，你一个我一个好不好？”上面要带红桃心的~
“随便你。”
“那再去买两双拖鞋，给你买个小猪的，我要个小猴子的。好不？”
“你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吗……”看戚少商的脸垮下来，“你穿小猪，我要穿小猴子。”
“好~剩下的全买你最喜欢吃的巧克力。”
“你是败家子吗？卡拿来，我收着！”
两个人，低声讨论着，不自觉，在这没有任何情调的靶场里，却营造出一片脉脉温情。
射击场这边依然是枪声此起彼伏，有打中靶子的喜悦，也有打中天花板的懊恼。穆鸠平可说是懊恼到了极点，十发子弹已经去了九发，但据说彼岸的靶子仍然光洁无瑕。太丢脸了！一下从射击桌上跃起，一定是卧着的姿势不对，我站起来打！
负责场内安全的工作人员一看，忙大叫，“那边那个站着的大个子！”
啊？叫我咩？穆鸠平反射性转身，却把枪也带了过来，“啪！”一震。
一片惊呼。
顾惜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之间自己就被人压在了身下，重重摔到了地上？为什么四周变得那么安静，刚才明明有人在拼命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为什么闭着的眼睛上像被什么液体打湿了，温温的，热热的，烫得人发慌？？
发生了什么事？
19
顾惜朝竟不知道，在父母逝去后那么多年，心还会遭遇与当时一样的痛。温热的鲜血洒落在脸上的感觉，都是相似的吗？掩盖了呼吸，惊慌，绝望，挣扎……再次绝望。眼睛，不敢睁开不能睁开，一睁开，就什么都消失了。
脸上的血在渐渐冷却，和他的心一样。他能感觉到，自己在剧烈地发抖。
耳边却传来他的声音，“惜朝，惜朝！不要怕，我在这里。”身上的重量移开去，一只手抚上来，擦去脸上的冰冷，暖暖的掌心让他情不自禁睁开眼睛。
戚少商脸上仍挂着笑，只是有点勉强，最后只能龇牙咧嘴，“靠！哪个死人啊，不知道子弹不长眼吗？”看顾惜朝白着一张脸，好像受伤的不是他，而是他一样，戚少商的心也紧了起来，“惜朝，你有伤到吗？”应该不会，他的反应也算快的，惜朝被他护在身下，绝对安全，难道……“是我太重，把你压到了？！”
顾惜朝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死死地盯着戚少商，最后视线落在他的右手臂上。子弹从接近肩膀的地方擦了过去，虽然没有留在伤口里，但是冒出来的血已经把身上t恤的袖子染红。他痛不痛？“你那里没有神经吗？”
嘎？戚少商还在深恶痛绝自己的体重，却被顾惜朝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你个疯子！你受伤了知不知道，还在那里唧唧歪歪什么！”顾惜朝如果不是看在戚少商现在是个伤员的份上，他真的很想一拳砸在他脑袋上，堵住他那不知所谓的嘴。
我是在关心你诶……戚少商委屈，不过看到他还有力气骂人，一定是没事。放下心，戚少商才发觉，被真枪实弹打中，真的好痛……t_t，“惜朝，我确定，我那里还是有神经的……”
同事都已经聚拢过来，穆鸠平站在一边，慌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脸色几乎比戚少商和顾惜朝还要苍白。（某东：小平，你噶黑的脸，能白这样，不容易哦~小穆敢怒不敢言g……）一个人从人群里走出来，圆圆的脸上挂着痞痞坏坏的笑。蹲到戚少商身边，伸手往戚少商的伤口上一戳。
“你谁啊！干什么你！”戚少商吃痛，但还没骂出口，顾惜朝已经一把把那人的手拍下去，气极地叫了出来。
追命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一脸黑线。“李坏，你干什么，没看到别人受伤了吗？”
李坏扬起笑脸，“放心啦，这种练习用的运动长弹，死不了人的。没伤到筋骨，到医院简单处理下就可以了。”
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射击馆的工作人员拿来纱布，顾惜朝手忙脚乱给戚少商包扎了一下，领导决定，让追命开车，先送戚少商到最近的医院去做进一步的处理。顾惜朝当然是要跟着的，李坏也一脸莫测的笑，跟着他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