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往嘴里塞了几颗豆子,对着酒坛就咕嘟咕嘟往嘴里倒,砸吧着嘴回味“幼安啊幼安,你就是对当时输给我不服气罢了”
定北将军地窖里的酒醇厚,茯苓又不是个真正会品酒的。酒一落肚子,脸便绯红,身子似给烧着了。
“不过你也真爱逞强,明明和陆济一样乖乖认输就好,非死撑着”越说道后边,茯苓的声音越小。
陈幼安看茯苓倒在自己旁边就这样睡了过去。无奈摇了摇头,比起酒醉耍酒疯的,茯苓的酒品可以说是好得多了。
这些天,的确累着了啊。陈幼安暗叹,篝火燃烧,噼里啪啦冒着火星子,温度不算低,大抵是快要回春了。
陈幼安站起身,预备朝外走透透气。
也不知发了多久呆,听了多久不远处传来的酒碗碰撞声。定北将军走了来。
定北将军提着一壶酒,一身酒气朝陈幼安走来。
“师父?”陈幼安坐着枯黄的草地上,回头看着定北将军。
定北将军坐了下来,把酒放着身旁“这些孩子里,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
陈幼安愣了愣,迟疑的看着定北将军。疑惑不解,仿佛是听到了极不敢信的事情。
定北将军拍了陈幼安的后脑勺“眼珠子转溜什么劲,我说的就是你”
陈幼安面上的困惑更浓了。
“这些孩子里,就属你性子最倔,又是个不爱和人打交道的,也不知道闷了一肚子什么事”定北将军从怀里掏出两个土碗,还有一小袋子肉干,一把花生米。倒了碗酒递给陈幼安。
“幼安,说实在话。若是可以,我打心眼里不希望你去上京”定北将军抿着酒,一层层眼皮子叠加着,眼里满是疲倦。
“我还没离开京城前,曾与我好友立下过壮志豪言,守在大漠,不让百姓受苦。他亦是如此,说要当一代宰相,为君王守得海晏河清”定北将军吃了颗花生米,眼望的极远。
陈幼安自知不该插嘴,便饮着酒,继续听。
“后来,我与他都实现了抱负。他当了宰相,我成了当朝名将”定北将军嘴角下压,见不得半分喜悦。
“即使是他那样的奇才,最后也没能独善其身,更不用提我”
陈幼安这才发觉,定北将军眼里满是落寞。
“京城那地方,会改变一个人,更是会吃人”
“幼安”定北将军看着陈幼安轻叹了口气“莫要勉强自己,人都该为自己活,你也一样”
陈幼安没说话,眼望的极远,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飘来一阵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