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了,圣上终于想起空明坊这个地方了,只是这空明坊,你不该来。”钱叔将脚从桌子上放了下来,陈青山看清楚了他的脸,油光满面,是一种别样的邋遢。
“不该来,是什么意思?”陈青山问。
钱叔似乎感受不到杯中茶水的滚烫的温度,端起茶杯送到嘴边,一仰头,茶水便滚入了喉咙。剩下的茶叶与枸杞在钱叔口中被咀嚼着,不紧不慢。
最后,钱叔一咽,口中之物尽数吞入腹中。
“你不觉得这空明坊与长安的其他地方有些不一样吗?”钱叔问。
陈青山想了想。
“确实不一样,比起这长安城的其他地方,这空明坊是有些冷清。”
钱叔笑了起来:“那你觉得又为何会冷清?”
陈青山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但还是答了一下:“莫非是这里的道士们,都不喜欢热闹?”
钱叔一叹,道:“不是不喜欢热闹,只是在这空明坊待久了,会倒霉的。”
“倒霉,你们修道之人还信这个?”陈青山好奇。
“说了你也不大明白,只是空明坊的天与长安城的天,不一样。”说着,钱叔手一指,那木窗便兀自打开了。
陈青山往窗外看了过去,蓝色的天,白色的云,与长安其他地方并无不同。
陈青山欲要再问些什么,只是这钱叔有些烦了,丢给陈青山一把钥匙。
“你不是空明观察使吗?这下面一层楼归你了,要做什么随你便,还有,没事不要来烦我。”
说着,便把陈青山轰下了楼。
陈青山无奈,只能开始清理三楼,只是这桌子板凳显然不能用了,陈青山打算明天换套新的。
陈青山开窗,打算通通风,换一下这屋子里的气味,恍惚间,陈青山觉得这天有些暗,亦有些压抑,等陈青山再看时,又觉得这天,没有什么异样。
清理完屋子后,陈青山便在屋子里坐了会,下了楼,替钱叔关上了门。
刚到街上,陈青山便碰到个美艳道姑。
穿着青色绸子,玉镯过腕,主动跟陈青山打招呼,问陈青山是谁,来这空明坊干嘛。据道姑所说,这空明坊除了那祭祀祈福的日子有些人外,这平常便只有道人出入。
陈青山与其介绍自己,说自己是新来的观察使。
“见陈观察使从楼里出来,显然是见过那屠夫了。”道姑说道。
“屠夫?”陈青山疑问,莫非道姑说的,便是那钱叔,看那钱叔的样子,确实是像个五大三粗,不拘小节屠夫。
“是啊,就是那姓钱的,早年便是杀猪的,后来修道,发现自己媳妇与徒弟有染,便以道法将二人化成了猪猡,一刀一刀给生切了,下火锅吃了,好生害怕的说。”道姑平时在空明坊见不到什么人,在陈青山面前打开了话匣子。
“刚来这空明坊时还好,这姓钱的还与人来往,近些年,这姓钱的便再也不出门了,还老是说这空明坊内有些邪物。但是这太平的长安城,大修这么多,又有什么邪物能躲得过他们的眼睛呢。”道姑又道。
“莫不是这钱叔受到的刺激太大,有些痴了?”陈青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