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下意识地抓住李缜的手。
李缜也反手攥住他，深呼吸一口气，说道：“那我扔啦？”
辛星星只顾着看向没有边际的大海，眼底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李缜抡圆了手臂，往大海甩出去，只见那小小的素戒反射着日光，就像白日的流星，划过半空，一头没入大海里，不见了。
辛星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仿佛到了此时，整个婚礼仪式才正式结束了。
她转头就走，说道：“我回去吃点东西，那个小蛋糕看上去不错，我还没吃过呢。”
黎清还牵着李缜的手，李缜也在认认真真地看着大海，他眼底的情绪与辛星星大同小异，他们都是在看自己的过去。
此时，心情格外复杂的李缜突然想到了毫不相干的事情。
他想到了与黎清初见，初见那天，黎清救了一只被遗弃的小黑狗，小黑狗被他送到了宠物医院，生了病，奄奄一息。李缜从未问起过那只小黑狗，他不敢问，但从未忘记。假如，假如它还好好的，那是不是一切也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
“那只小狗，”李缜犹豫着问道，“怎么样了？”
这句话问得没头没尾的，但不知道怎么的，黎清就是知道他在说什么，仿佛一直在等着他问似的。
“好着呢，”黎清说，“病都还没好就被领养了，主人是个女孩子，天天下班去陪它打吊针，病好了之后它就去新家了。”
李缜没说话，一时间只听得见海浪的声音。
“我手机里还有照片和视频，你要看吗？还可以带你去遛它。”黎清说着就要掏手机。
李缜猛地将黎清抱住，脑袋埋进他的肩窝里。
黎清叫道：“手机！手机要掉了！撒开！”
sunday在在沙滩上等着，本就着急，听见黎清在叫，它也急忙“汪”了两声，想往前跑，但迎面遇到涌上来的浪，又有些胆怯了，“嘤嘤嘤”地叫。
“走走走，你狗叫你。”黎清说。
李缜吸了吸鼻子，往回走了两步，朝sunday张开手，叫道：“过来——”
sunday急死了，沿着沙子干与湿的分界线来来回回地小碎步走，就差没口吐人言了。最后它实在是着急，踩进了水里，往前一蹦，跳到李缜身上，扒着李缜的肩膀，死命地舔他的脸。
李缜不住地揉它，边揉边夹着嗓子夸它：“太棒了，好乖……”
听得黎清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婚礼上该吃的该喝的都吃过喝过了，他们也省得回去和董亦陵大眼瞪小眼，于是就在海滩上牵着狗散起步来。黎清把手机里的小黑狗视频给李缜看，小黑狗长成大黑狗，满面横肉，看起来有点凶神恶煞，但是在主人眼里，肯定也是个乖宝宝。
李缜边看边说：“好可爱啊。”
黎清腹诽道，真的可爱吗？
最后，他们一路逛到太阳下山，黎清都逛累了，打着哈欠说要去吃饭，然后回去睡觉。可能是上了年纪的问题吧，这一天下来，虽然啥也没干，但也累得够呛。
李缜期期艾艾地说道：“你今晚不要回去了。”
黎清打量他，调侃道：“怎么？今晚就想把西装用上了？”
“不是！”李缜神秘地说道，“我准备了惊喜！”黎清表示怀疑，上一次李缜准备的惊喜是大雪天露营，虽说很浪漫，但也实在是很冷很折腾。
“你一定喜欢。”李缜自信地说道。
最后，黎清被带到一辆房车前面，李缜把房车的门打开。天色已经暗了，房车并不大，但装饰得很温馨，亮着昏黄的光。房车的顶上也铺了软垫和毯子，他们可以躺着看一夜的星星，听一夜的海浪。
“怎么样？”李缜问道。
黎清叹道：“很喜欢，谢谢。”
但他们得吃饭洗漱，吃饭是辛星星请的，把来参加婚礼的宾客都请到一起，在沙滩上烤肉。李缜一到，就自动自觉地去烤肉了，只见他来回地往鸡翅上涮蜜糖，将一双鸡翅膀烤得滋滋冒油，香味直钻入鼻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