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国宫殿亭台水阁,鲁王闻言叹息:“霖国之事寡人已有耳闻,他们一路往东,想来在我鲁国境内留不了多久。”
“大王的意思是他们会去黍国求援?”大臣询问道。
“黍国乃霖国王后故国,公子樾被逼到如此境地,求援母亲故国也在情理之中。”鲁王说道,“这天下将要乱了。”
位处六国风景最秀美的地方,偏偏国力兵力最弱,前路艰难,一招不慎,就有可能做了亡国之君。
……
“追!给我站住!”
箭羽纷飞,连射来的箭头上都带着火光,宗阙挥剑,将其一一斩落,马鞭抽上了公子樾所骑的马道:“你先走。”
公子樾勒紧马绳,两人已隔数丈之距,他回首看去,瞳孔收缩。
此情此景,与那一日何其相似,他又要把他一个人扔在那里吗?
箭羽纷飞,宗阙挡下无数,可那箭在马匹疾行之中不再朝他来,而是盯上了马腿。
纵使宗阙弯腰挡箭,箭羽错过无数,还是有箭尖没入了马臀。
马匹受惊,直接前腿起立,嘶鸣不断,宗阙拉紧马缰,夹紧马腹,才没有被甩下去。
身后无数马蹄声响,刀光以挥了过来,宗阙一手握剑,准备弃马,那刀光却被伸过来的剑拦住,返回的马上之人朝他伸出了手,气息不匀:“走!”
宗阙伸手握住,借力凌空,落在了公子樾的身后,剑光微转,追杀前来的人已身首异处,血液纷飞。
“驾!”公子樾夹紧马腹,无视那溅落的血液,打马前行。
马匹疾驰,宗阙挡着身后的箭羽道:“用腰带束缚。”
公子樾松开马缰,扯下腰带,环过宗阙的腰身,将二人牢牢系在了一处,风从口入:“然后呢?”
“直行!”宗阙还剑入鞘,双手放开提起了弓箭,指向了后方。
他试过活动的箭靶,但没试过自己也在活动,但不处理了后面的人,他们逃不掉。
三支箭羽架在弓上,瞬间齐发,一支撞掉了射来的箭羽,一支与一人的肩膀擦身而过,还有一支没入了一人的脖颈。
马匹极快,瞬间卸力的人从马背上翻下去,后面的人收势不及,马蹄直接踏过,血液飞溅!
一时间马蹄混乱,嘶鸣不断,远处飞来的箭羽直接穿过了马颈,肩胛和头颅,三人坠落,场面更加混乱。
“驾!”公子樾驱马,分毫不停,背影消失在了一行人的眼中。
马队重整,再度想要追踪时早已丢失了两个人的踪影。
深夜寂静,马被拴在树下吃着草,篝火点燃,火堆旁烤着几丛蘑菇,公子樾跪坐在宗阙身侧小心包扎着他手臂上的伤口。
虽然甩脱了人,可是两人身上还是有不同程度的擦伤。
“他们应该赶往黍国方向去了。”公子樾系好了绳结说道。
他们逃离并未直行,而是绕了个圈子,绕到了那群人的身后,那些人想要追捕,必然会快马加鞭,也会与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那些是霖国人。”宗阙拉下了自己的衣袖道。
“确实是霖国口音,但霖国的消息不该这么快。”公子樾坐在他的身侧,看着跳跃的火苗沉吟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公子纾不可小觑。”宗阙将蘑菇翻了个面道。
他的手段只是警告,至少对方不敢在明面上动手,就会有很多掣肘。
如今各国是平衡而蠢蠢欲动,公子纾的背后站着宁国,公子樾的背后却还有故国的追杀。
六国争斗,权谋固然重要,但再深的权谋也敌不过一力降十会。
就比如这次的追杀,追杀者在鲁国毫无顾忌,横冲直撞,而遇上这样的毫无章法,计谋往往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