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衡阳把李炎送过去的时候,治疗室内正空荡荡的。
他十分有礼貌的询问穿着白色衣袍的其他神职人员:“请问安牧师呢?”
回答他的是一位十分年轻的女魔法师,她穿着天蓝色的制服,袍子的领口处绣了几朵淡红色的使君子。
使君子象征健康、活力,这是治疗术的标记,也是这个世界从事治愈行业的神职人员的标记。
毕竟不管是水系或者是光明系法师,他们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其他职业,不从医,只好战。
看到两个年轻的学生进来,从厚厚的文件堆里抬起头来:“安牧师有事情出去了,你这是伤到哪里了?”
女魔法师扎着马尾,看起来比七中高年级的学生大不了几岁。
她的鼻梁上还戴了一副无框的单边眼镜,在这个世界不存在近视眼,这是辅助性的魔法施展工具。
拥有魔力的人可以直接施展魔法,就好像是李岩之前用手抓了一个硕大的火焰球一样,但是这样效率非常低,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人类早就学会了利用各种各样的魔法道具来增强自己的魔力,施展更加高级的魔法。
李炎没有吭声,作为送他来的好心人楚衡阳重复了自己说过几十遍的话:“我室友是淋浴的时候不小心摔倒的,导致的尾椎骨摔脱。”
“你们是高年级生吧,学校的浴室里不是铺了防滑的瓷砖,这都能不小心摔倒。”
李炎当即涨红了脸:什么摔的,他是被楚衡阳打的!
但是就和之前的几十次一样,面对这样无耻的谎言,他再一次的沉默了。
除了那些花钱进七中的,绝大部分的学生都不是傻子,特别是李炎这种性格比较外向活泼的。
楚衡阳一路装好人把他送过来,全程都表现得特别温柔礼貌。
在那些人询问的时候,他也每次都表现得很顾及他的,然后是出于不小心,才把他的真实姓名泄露出去。
有几次没提,可也透露了其他信息。校园就这么大,他不用直接说李炎的名字,别人在背后八卦一下,不就能够把他的底裤都给扒光。
李炎可以想象,这种事情会以多快的速度蔓延到整个学校,楚衡阳让他在全校师生面前都丢了大脸,让他成为了别人的饭后谈资,甚至可能传到了他的仇人那里。
他身上也并没有别的伤痕,加上他是火系魔法师,和火元素亲和的人,脾气是出了名的暴躁,而楚衡阳虽然成绩很差,可是脸蛋长得好,有那种好学生的感觉。
两个人站在一起,是个人都会觉得他是做错的那一个。
现在他要是这么说,极大的可能是把事情越描越黑,万一事情闹大了,求到校长那里查看留影石,那不就暴露他才是那个先挑衅的人,到时候肯定还是他挨处分,搞不好还要被通报批评,当着全校的面向楚衡阳道歉。
李炎不是傻子,分析清楚利弊之后,自然选择忍耐下来。
他和楚衡阳住在一个宿舍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迟早能把场子找回来,然后清楚的告诉楚衡阳:就算是有点小聪明也没有用,楚衡阳这种普通人,和他们这些魔法师不一样,根本就没有什么光明的未来。
楚衡阳全程表现得都很礼貌:“他也不是故意的,对了,您看看这个伤您能治疗吗?”
其实他的脾气不算特别好,以前做项目的时候,他的小助手经常被他骂得躲起来哭,同事之间也免不了吵架,大家都是研究员,经常有各种各样的看法,而且都很固执,争论起来必定要面红耳赤。
谁让今时不同往日,这个世界的体系对楚衡阳来说是完全陌生的新知识,这个世界里的每一位原住民,都算得上他的“老师”,在老师面前,好学生楚衡阳一向表现得十分尊敬的。
他的礼貌和乖巧取悦了这位女牧师:“让我先看看情况。”
尾椎骨摔脱这样的骨折比较凶险,不能轻易的挪动,不过李炎的伤势并不重,那个年轻的女魔法师从桌子后面出来,把李炎提起来。
到底男女有别,女牧师身上特有的女性柔美的馨香顿时扑面而来,半裸状态下的年轻男学生脸蛋瞬间成了红番茄,整个人好像是被施展了石化术,僵硬得像个木头人。
她不太耐烦的拍了一把李炎紧绷的胳膊:“放轻松点小伙子,我还能对你做什么,你这个小身板什么看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