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摸了摸小蛮的脑袋，面上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
第二天，睡了饱饱的一觉又对蜀山了如指掌于是闲得发慌的小蛮四下里找人陪着玩儿，遍寻无果的当头，重明已经坐在了青石的天璇宫，很认真地和她那位表现出难得的耐性和温柔的师父学下棋，龙幽和时不时胡乱支招的玉书旁观。
“十七星十四。”
玉书很笃定地开口。
重明食指与中指间执了黑子，托青石这位好师父的福，动作十分标准。脊背挺得很直，十足的胸有成竹的气势。
不过，这位看起来很有自信的姑娘此刻微微皱了眉，正在思索十七星十四究竟是指的哪个位置……
玉书睁开眼睛，烟灰色薄凉的眼瞳直直看向玉书，凉飕飕地开口。
“观棋不语真君子。”
转过头，玉书闭上眼，好师父模式再次开启，微微笑了向着自己琢磨了下着棋子的重明颔首。
“今日便到此为止吧，初学此道便有人在旁胡乱支招，只怕反倒是事倍功半。”
“多谢师父教导。”
重明点了点头，将棋盘上所有的黑子收拢到一处，一个一个地放进棋篓中。
她对面，青石面上笑意渐深，也伸手开始收起白子。
“此次试炼，以你之力，本不该耗费数日，怎么在山下滞留如此之久？”
“净天教因为小姜的关系去找折剑山庄的麻烦，小姜去解围，然后被他小姨欧阳姑娘热情地留了下来，”
重明想到了折剑山庄厨房大叔的那碗无比热情盛情难却的姜汤，条件反射地就觉得嘴里又泛起那古怪的辣甜辣甜的味道，皱了皱眉，有些迟疑着补充。
“折剑山庄的人……都很热情，所以，便留了三日。”
大概唯一不想要被那么热情地对待的，就只有每天都要被自家小姨假借切磋的名义殴打上一顿的姜云凡了。
青石伸手拿过重明那边的棋篓，将两人的棋篓盖子合上，一起放到了矮桌下的暗盒里。
像是对自家徒弟的试炼经过很感兴趣，他面上带着笑意，以一个充满鼓励的颔首示意重明再多说一些。
重明沉默了良久。
“折剑山庄，很美。和我生长的地方，有些相似。”
“是吗？素闻折剑山庄位处山巅，终年白雪相覆，又因为折剑山庄中珍藏宝剑，是个静谧安宁却又凛然肃杀的地方。”
青石点了点头，右手轻轻地在矮桌上扣了扣。
“这么说来，重明的故乡，也应是个极美的地方。不过，说道净天教，那位姜师侄应是已在折剑山庄听欧阳英说过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吧。”
“恩。”
重明点点头，她虽然没有刻意去听，但是托姜云凡的福，他们几个对二十年前的事情都或多或少有了了解。姜云凡听完自己外公说的过去的事后，回来重复的最多的就是有关于他那个名义上的老爹姜世离的事情，大约是骨肉亲情血脉相连的缘故，那语调中的情感虽然被强自压抑下去，却总还是能察觉出那股子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