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嘶鸣了一声,宗阙下马拴好,抽出匕首走到了那人面前,目光从那被破布包裹的剑上划过,蹲身下去看着他被捕兽夹夹住的脚。
这个时代铁器虽然已经开始使用,但大多用于王宫和军中,像这样野外的捕兽夹多是用木头制成,可尖端削的锋锐,猝不及防刺入肉身,照样会造成损伤。
宗阙托起他的腿打量着伤口,鲜血一滴一滴的滑落,那一身破布衣衫,满脸胡茬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疼的呲牙咧嘴:“哎,你会不会啊?疼疼疼!”
“没有伤到骨头。”宗阙放下了他的腿,研究着捕兽夹的结构,取下其中固定的横木,将其从腿上取了下来。
虽看着夹的紧,血液流出,但伤口不深,宗阙以水囊中的水冲洗着伤口,擦干之后从怀里取出了药草粉末洒了上去。
“啊!!!!疼啊!!!”那人张开嘴呐喊着,声音直接传遍了整个丛林。
“安静。”宗阙看着止住的血蹙眉道。
“真的疼!你用的这是……唔……”
那人的吼叫直接被宗阙塞进他口中的布堵住了。
“下雪的山林里不要大喊大叫,容易引起雪崩。”宗阙将他的伤口缠住,扎好后分出了一些药放在了他的怀里道,“只是皮外伤,药一天换一次,很快就会好。”
宗阙起身,那人从口中抽出了布条干噎了两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道:“哎,小兄弟,我看你是人中龙凤啊,将来必能成大器!”
宗阙面不改色的解开马缰上了马,那人撑住剑起身道:“我说真的,我能辅佐你!”
宗阙未夹马腹,只是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说实话。”
那人挠了挠有些散乱的头发道:“大雪封山,我又受了伤,你把我丢在这里,不是饿死就是冻死,要么就是被狼咬死,不如你好人做到底?”
“从这里前走十里就有城池。”宗阙拉紧马缰,打马欲行。
“喂喂喂!”那人连忙阻止道,“我能教你剑术,不比叶群差!”
宗阙勒马停下看向了他,那人一看有门,举着自己的剑道:“你的箭虽然射的不错,但是跟人近搏不能只靠匕首嘛,你救我一命,我肯定将剑术传给你怎么样?”
宗阙看着他的下盘和双手,打马近前,伸手拉住让那人上了马背。
“多谢,多谢,小兄弟一看就是好人!”
“抓紧。”宗阙夹了下马腹,马匹疾驰,身后的人直接抱紧了他的腰,即便风从前往后吹,那种仿佛馊了一样的味道也是萦绕不散。
“小兄弟腰身有力量啊,一看就是练剑的好面子!”那人抱的死紧,嘿嘿笑道。
“不想被丢下去就安静。”宗阙屏住呼吸道。
他打猎的地方不远,不过是数里的路程,骑马不过转瞬就到。
宗阙下马敲门,那人坐在马上打量着面前的门户道:“人来了人来了。”
里屋的门被打开,传来了在这冷风中听着极雅清温润的声音,似乎还带着暖室里的温度:“哪位?”
“我。”宗阙回答。
马背上的人眸中目光一闪,一声惊叹出声:“这是位美人呀!”
开门的声音从里传来,宗阙抬眸看向了马背上的人,那人嘿嘿一笑:“莫恼,莫恼,这不是说你有金屋藏娇的好福气。”
宗阙眸色微敛,门已从内打开,冷风吹过柔软的墨发,开着门的人呼吸间白气氤氲,他的视线本是落在宗阙身上,却是转眸落在了马背上的人身上:“这位先生是?”
“他的腿被捕兽夹夹了,在这里休养几日。”宗阙牵马进入。
公子樾看着马背上直勾勾盯着他的人笑了一下,关上了大门。
马被拴入马厩之中,宗阙取着马上的东西,坐在马背上的人弯腰小声道:“真是位美人,你这福气真不错,不过这福气早享晚享都是一样,干嘛浪费时间呢。”
宗阙将狼身取下,抬眸看着马背上的人平静道:“我现在也能把你扔出去。”
那人脸色一变,呵呵笑了两声:“你看怎么还急眼了呢,不说了不说了。”
“先生是伤到了何处?”公子樾关上门进了马厩问道。
“腿。”那人看着近前的人,竖起大拇指道,“公子真乃人中龙凤。”
公子樾从未遇到如此直白无拘的夸赞,步伐一止,看向了马背上的人将要行礼时,宗阙开口道:“他对谁都这么说。
“也没有对谁……”那人挠着头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