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苻坚这才醒悟过来,竟是那方面的受伤,他连忙道:“不必了,伤药……伤药你放下便好,朕自己来。”
慕容冲微微蹙眉道:“陛下的伤处不便自行上药,若交给寺人上药,唯恐节外生枝,还是由冲儿代劳罢。”
苻坚张了张口,他想拒绝,可正如慕容冲所说,旁人上药是万不可能的,这种事儿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
若自己上药,苻坚完全没有经验,更不知该如何下手。
慕容冲再次开口,微微垂着眼目,低声道:“陛下可是因着昨夜之事,对冲儿有了芥蒂?冲儿罪该万死。”
苻坚见他“可怜巴巴儿”的,昨夜是自己中了药,“强迫”了慕容冲,如今反而像是慕容冲做了坏事一样。
苻坚心中好生罪恶,十足的不落忍,松口道:“那便劳烦冲儿你……”
一句话说完,苻坚便后悔了,劳烦甚么劳烦,这是做干爹的劳烦义子的事情么?
可不等苻坚反悔,慕容冲已然道:“陛下请躺好,冲儿为陛下上药。”
苻坚有些迟疑:“怎么、躺?”
慕容冲平静的道:“匍匐亦可。”
苻坚一咬牙,翻身坐起,按照慕容冲的话,趴在龙榻上,哪知慕容长还有后话:“请陛下褪去下裳。”
“褪……”苻坚震惊的回头看向慕容冲。
慕容冲还是那副犹如雪山青莲一般的平静面容,仿佛思想龌龊的只有苻坚一人罢了。
慕容冲反问道:“陛下可是要冲儿代劳?冲儿愿为陛下褪去下裳。”
“不必了,”苻坚咬着下嘴唇,从未这般羞耻过,道:“还是朕……自己来罢。”
苻坚背过身去,把心一横,这有甚么的?都是男子,冲儿有的朕也有,还怕看么?再者说了,如今朕的身量也算是高挑英俊,线条流畅,那是多少男子梦寐以求的理想身材,一点子也不丢人。
不知何时,慕容冲平静温和的目光,慢慢镀上了一层阴霾,一双黑色的眸子仿佛深深的漩涡与泥沼,只要苻坚一回头,立刻便会被拽入这无底的深渊。
“义父,”慕容冲的嗓音透露着微微的沙哑,从苻坚的背后传来:“可能会有些痛楚,稍微忍耐一些子。”
苻坚应声惊呼出声,睁大了双眼,黑白分明的眼眸瞬间雾气氤氲,喉结急促的上下滚动了好几下。
慕容冲的嗓音更近了,仿佛贴着苻坚的耳根儿:“义父,疼了?”
“没、没事。”苻雅咬着后牙,尽力忍耐着“痛楚”,压根儿不是疼痛,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酥麻之感。
慕容冲的声音更近了,幽幽的吐息轻轻扫着苻坚的面颊:“都是冲儿不好,冲儿真是该死。”
苻坚不想回答,因着他的脑海里仿佛在炸烟花,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心底里压抑着一种渴望,那种渴望仿佛隔靴搔痒,疯狂滋生,马上便要破土而出。苻坚再难以克制,有气无力的道:“冲儿,朕想……”
慕容冲对着苻坚轻轻歪头,展露出一记温柔到无以复加的笑靥,幽幽的道:“义父想要冲儿如何?”
阿房城第一缕朝阳从户牖投入路寝宫太室之中。
太室的龙榻上,苻坚俊美的面容略显憔悴,面颊还挂着隐约的泪痕,阳光晒在他的眼皮上,苻坚不耐的蹙了蹙眉。
一只大手伸过来,遮住恼人的阳光,没了阳光的困扰,苻坚再次陷入甜梦之中。
慕容冲替苻坚遮住阳光,侧过身来,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他的面容。苻坚的年纪并不算轻,大了慕容冲许多,却因常年习武,并没有岁月造次的痕迹,反而流畅而俊美,乍一看上去似有武将威严,仔细一看,透露着难以言会的儒雅。
慕容冲端相了一会子,转头看向扣在地上的小瓶子,慢慢起身,伸手将软膏伤药捡起来,收回袖口之中,又拿出另外一只几乎一模一样的小瓶子,轻轻放回地上。
昨日慕容冲送医官出路寝宫,医官本交给慕容冲一只伤药,慕容冲却多要了一副伤药,虽都是伤药,但这多出来的一份伤药,不只是清凉消肿,还有强烈的助兴功效。
医官常年在宫中行走,除了日常的必备药品,医官署也会为人主准备助兴的药、香、补品等等,并不意外。
慕容冲还特意叮嘱医官,人主不想让旁人知晓此事,切勿声张。医馆中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嘶……”苻坚悠悠转醒,慢慢睁开眼目,感觉有点不对劲儿,猛地坐起身来,一眼便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慕容冲。
慕容冲规规矩矩的磕了两次头,是请罪的礼仪:“陛下,昨夜冲儿僭越,都是冲儿的过失,还请陛下责罚。”
苻坚:“……”昨夜朕分明没有中药,怎么又禽兽了!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