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文听完佩恩的演讲，表情滴水不漏地里转向身后的仿生人。
办公室角落的守卫立刻上前将一个电子项圈递到009面前。
009冷淡地等待着卡尔文的解释，并不伸手去接项圈。
卡尔文冲他抬抬下巴，平淡道：“你的任务是杀死毁灭和生命。”
009：“项圈？”
“我并不信任你。”卡尔文坦然道：“总统违规启用了你，我必须保证你完全受控。”
“如果你有任何异常行为，它会立刻切断你的生命核心。”
009眉头微蹙，碧绿的眸子里满是厌恶：“你们还真是傲慢得可以。”
他说话完全没有传统仿生人的呆板刻意，反而充满了人类才会有的情绪。性格也相当自我。
卡尔文古井不波的眼里终于露出一丝惊讶，“难怪你能通过90图灵测试。”
图灵测试，简而言之就是测试人工智能是否可以在人类不知情的情况下欺骗对方自己也是“人类”。
90的测试结果代表着009成功欺骗了百分之九十的受测试者。
卡尔文：“009，我们创造了你，你理应听命于通天塔。”
009眼皮微阖，掩去眼中的不屑。
他没有再与傲慢的创造者多说什么，随手接过项圈在脖子上合上，随着“咔哒”一声轻响，他立刻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核心被套上了一层枷锁。
卡尔文满意地点点头，声音放柔些道：“如果你成功完成任务，我们将给你注册合法的居民身份。等实验项目结束，你就可以像人类一样在通天塔中生活。”
对于一个高度人格化的仿生人来说，真正成为人在他眼中就是对009最高等的奖赏。
但他没说的是，实验项目根本不会有结束的那一天。
除非人类真正摆脱血肉束缚、依靠科技永生不死。
009对此不置可否道：“我需要更多他们的信息。”
卡尔文调出电脑中的两张照片并列放在他面前，一个是躺在手术台上的灰发男子，另一个则是闭眼漂浮在维生液中的黑发青年。
他徐徐介绍道：“毁灭是初代仿生人，力量远不如你成熟，而且核心程序非常容易被病毒入侵。生命的战斗力对你来说不值一提，我相信他的歌声也不可能影响你。”
009只扫了一眼阿布，随后视线便牢牢锁定在姜无身上。
他眼神一闪，问：“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卡尔文：“两个项目是同期进行的。现在研究所怀疑毁灭是因为歌声而认识了生命。所以他才会在成功隐藏住自己之后，为了保护生命而暴露自己。”
009点点头表示自己没有问题了，他提上武器箱离开办公室，向办公室外完全透明的景观电梯走去。
他步履稳定，每一步都是经过系统测算的长度。
见到他的军部职员纷纷退开到通道两侧，表情动作都毫不掩饰自己对于这个仿生人的排斥。
无论作为人类的他们再如何追求义肢改造，但当人群中真的出现一个和人类看上去没什么不同的仿生人时，他们还是会有种生理性的反感。
009目不斜视，进入电梯后冷冷扫过站在里面的职员。
那职员只觉得混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仓皇移开视线，快步离开电梯厢。
电梯门合上前，他凑到一个同事身边，低声说：“真是怪物……”
009撇撇嘴，按下直通通天塔大门的按钮，侧身毫无感情地看着玻璃外死城零星的灯火。
‘我相信他的歌声也不可能影响你。’
“不影响？”009低声喃喃道，一想到刚才一闪而过的歌声，他的核心程序就开始变得异常。
他的程序说：不想杀死姜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