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瑾的话让李温水想起了律师的污蔑,他几乎要脱口而出他一直把洛嘉楠当好朋友,他不是骗子。
可话到嘴边他又憋了回去,梁瑾同样认定他图谋不轨,解释又不会改变什么。
李温水板起了脸,狠狠剜了梁瑾一眼,眼神像刀子似的:“知道了,开门。”
梁瑾想他还是喜欢那个在他怀里强忍声音,浑身颤抖,皮肤潮红乖巧又惹人怜爱的李温水。
车门打开,李温水迅速下车,双腿刚一落地身体不受控制得往下摔去,腿和腰竟然一点力气也没有。
预料中的摔跤没有到来,一条手臂箍在李温水腰上,他被重新搂回到了车里,后背靠上炙热的胸膛。
梁瑾劝慰的声音从头上方传来:“我舅妈对嘉楠看得紧,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不还是你和我说的?而且,”他语调放缓,笑吟吟道,“你和我表弟亲近,我会吃醋的。”
李温水还没有傻到信梁瑾这种鬼话,他伸手推拒着梁瑾,心里委屈,语气生硬:“反正你们都是一伙的,我人微言轻,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梁瑾扳过李温水的脸,李温水有一点婴儿肥,生气时两腮微微鼓着,眼神锋利,就像亮出爪牙的猫咪,有点杀伤力但不多。
他像哄小猫儿一样亲亲李温水面颊,抚摸他柔软的黑发:“宝宝,我也是为你好。”
李温水:“……”
宝宝这个词他上次听梁瑾叫过别人,看来是统一用词。
梁瑾握住李温水手腕将一张门卡放上去:“以后来这里见我,地址在背面。”
李温水捏紧门卡,扶着车门缓缓下车,远光灯照亮满是淤泥的胡同,梁瑾坐在柔软舒适的轿车中目送李温水离开。
尊贵骄傲的人,不肯踏足淤泥。
工作了大半天又被梁瑾折腾的那么久,李温水两条腿又酸又麻,腰也疼得直不起来,某处也因为过度使用火辣辣的,他刚一到家,连灯都懒得开就累得躺在了沙发上。
眼皮越来越沉,床上一个声音响起:“哥,我给你做了饭,你吃吗?”
李温水倏地睁开眼,往床上望了一眼,月光下少女抱着膝盖靠在床头,看不清面庞。
李温水很饿,但他没有胃口:“我吃过了,你呢?”
“嗯。”李温晴闷闷不乐。
李温水强打起精神,叹口气:“我不生气你气了,我知道你也是想多攒点钱,其实不该怪你。”
怪他没本事,他没钱。
他清楚李温晴看不清他的脸,却还是不放心的背过了身。
“哥,我听你的我再也不见爸爸了。”李温晴郑重许诺。
“睡吧,”李温水声音有些沙哑,“你是高考生,不要熬夜。”
李温晴终于能安心躺了。
暴雨过后乌云散去,小小的窗口依稀可见一小块儿天空,月明星稀,树叶飘摇,万籁寂静。
——“哥,我会考上最好的大学,我会出人头地,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李温水呼吸沉重,已经睡着了。
*
次日是火锅店晚班,李温水难得睡了个懒觉,到了中午才从床上爬起来,腰腿关节“嘎嘣嘎嘣”作响,某处不适感稍微减轻了一些。
李温晴趴在饭桌上做题,疑惑道:“哥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晚?腰又疼了吗?贴张膏药?”
她说着从床下翻出一个破旧的鞋盒子打开,从里面乱糟糟的基础药中翻出一贴膏药,看了眼日期:“快用吧,还有两个月过期了。”
李温水的腰伤是处于长身体时期干重活落下的毛病,他撩起上衣,熟练的贴上膏药:“饿了吗?”
“我煮了面条,留了一碗给你。”
李温晴眼尖的瞄到他背上的红痕,那痕迹不好形容,既不像磕碰出来的,也不像划伤的,红晕点点像被什么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