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萍心里一阵恶心,伸手便要去擦,却被裴天渝一把打开:“我这可是蜀锦,岂能用你那糙手去擦?!”
其意,不言而喻。
周广易又急又气,一把拉住范萍,对裴天渝道:
“裴大人,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您这样对待陛下的子民,怕不是过分了些!”
“过分?”裴天渝冷笑一声,打量了一眼仁信坊,笑道,“周大人知不知道,阻碍朝廷命官办案,是杀头的罪行?”
“这里的刁民个个儿高呼,以死相逼,阻止本官查办,本官若是无可奈何,只好将他们悉数问斩……”
“你说,这儿还有没有王臣?”
周广易又惊又气,此人的恬不知耻和以公谋私已全然超过了他的想象!这哪里是节度使?这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活阎罗!
范萍听得心惊肉跳,她看周广易气得脸色煞白,便知道眼前这人绝对不能得罪。
她怔怔看着那双绸面履鞋,上面染上了一指厚的黄泥,带着些许的腥臭味。想了想,还是挣开了周广易的手。
眼下早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儿了,若是仁信坊、全村的人命都悬于一线,她受辱又有何妨?
“范大娘!”周广易惊骇地看着她。
范萍并不作声,只闭上眼,深吸了口气。跪着匍匐往前,她捧起裴天渝大的履鞋,闭上双眼准备舔干净。
“慢着!”
突然一声冷斥打断了范萍的举动。
她睁开眼睛,发现宋知许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跑去报信的工人。
“东家……”
范萍喃喃喊了一声,她现在想让宋知许离开已经晚了。
“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娘子就是你们东家?”裴天渝眯眼,眸底闪烁着淫光。
宋知许瞳孔冒火,冲过去将范萍扶了起来:
“大人不是去开采石漆了吗?怎的迷了路跑到这里来了。”宋知许强忍怒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还请上马车,我这就送您过去。”
“哈哈哈,你这乡野地方,难不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裴天渝放声大笑,接着眼神忽地一变,贪婪和阴狠显露无疑:
“本官既为节度使,这整个杭州城都该是本官的!难道本官去哪儿,还要向你一个小小刁民报备吗?!”
“你们仁信坊偷税漏税,本官是奉陛下旨意来整顿的,周广易都不敢放屁,难道你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敢挡本官的路?!”
宋知许脸色蓦然一变。
厚颜无耻!简直就是败类!人渣!
她双拳捏得咯咯作响,瞪向裴天渝的眸子里是刺骨寒冷,如看一个死人一般!
裴天渝一愣,竟然不由自主后退半步,回过神来脸色一黑,自己怎么可能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的眼神吓到?!
宋知许眸中寒意更甚,一股威压自她周身发出,饶是裴天渝也不仅冒了冷汗!
正欲动手之时,突然一声古怪鸟叫传来。
宋知许眉头微蹙,循声瞧去,只见江亦衡正在不远处的山坡上,冲她做了一个手势。
宋知许微眯一眼,冷静下来,江亦衡是让自己智取。
确实,裴-->>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