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风一开始想把手抽回去,虞宛宛不肯松手,他便也无可奈何,只好放任不管了。
大概又过了两三个时辰,临近晌午时候,马车停在离云湖山最近的松溪县。
县城不算很大,当地盛行道教,每逢盛大节日便会在流云观外举办庙会,这次庙会是为了十月十五的下元节,百姓聚集在此,修斋设醮,祈愿神灵,前前后后会持续小半个月之久。
虞宛宛中秋的时候已经跟着沈隽他们来玩过一回,所以并不算陌生。
流云观的庙会虽比不上京城那般场面盛大,却也聚集了不少街头商贩、卖艺杂耍,特别是此地与上京一南一北,风俗民情相差胜远,可以买到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见到许多平常日子见不到的新鲜事物。
下马车的时候,齐风走在前面,回身下意识扶了虞宛宛一把。
虞宛宛下来之时,也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当真没有站稳,一头就栽进男人怀里,一双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襟,小鸟依人依靠着宽大胸怀,姿势极其暧昧。
旁边沈隽见状,先是有些吃惊。启程的时候,两人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才过了这么两个时辰,虞宛宛就已经把这姓齐的搞定了?
不过转眼,沈隽又渐渐皱起了眉,总有一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要不是看虞宛宛好像当真动了心,沈隽必然不会答应,如此便宜了这姓齐的。
沈隽上前,略显轻蔑,说道:“表妹医术精进不少啊,这么快就把齐先生的怪病治好了。”
这意思,姓齐的,先前还谁也不让靠近一丈之内,现在就已经跟人家姑娘搂得这么紧了。
也不知是有意嘲讽,还是无心玩笑。
齐风面具底下,脸色肯定不怎么好看就是了。
本是想把虞宛宛推出去的,虞宛宛抱着他的胳膊,不肯撒手,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沈隽却还公然维护虞宛宛,又道:“我这云湖寨里头,都是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也没几个长得像模像样的,好不容易来了个温文儒雅的齐先生,我家表妹年纪尚轻,一时少见多怪,无礼之处,还望齐先生多多见谅。”
不用想也知道,这两兄妹是狼狈为奸的了。
随后,沈隽提着明玉的衣襟,走在前面,虞宛宛牵着齐风的手指,二人远远跟在后头。
走在路上,一个白衣出尘,一个姿容娇艳,郎才女貌,惊为天人,穿梭在行人之中,不免引来寻常百姓纷纷回首,驻足围观,甚至窃窃私语。
“那姑娘生得可真好看。”
“这有什么好看的,艳俗妖媚,跟勾栏里的戏子粉头有得一拼……
“唉,你们,你们干什么……”
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沈隽指使过去的两个大汉,二话不说,架着胳膊,拖进了小巷之内,片刻之后,传来阵阵惨叫声音。
虞宛宛都没听见那边的动静,正好经过一家卖面具的小摊前,赶忙凑上去,挑选了一个跟齐风脸上带着的面具极为相似的白色面具。
她戴在脸上,笑盈盈的看向齐风,“先生你看,是不是跟你成双成对,夫唱妇随?”
齐风没有理会,别开脸去。
一路上,虞宛宛都是兴致勃勃,瞧见什么喷火、杂耍、唱戏之类有趣玩意儿,连忙拉着齐风,挤进人群里围观。
齐风不喜这种乌烟瘴气的嘈杂场面,本来是不愿涉足人多之处。
可是,瞧见虞宛宛兴趣盎然,又不好扫了她的兴。
勉强进去,已经是屏住呼吸,浑身紧绷,满目嫌弃。好不容易结束了,逃脱出来,简直松了一口气。
虞宛宛出来之后,还歪着脑袋,欣喜问他,“方才那个是不是很有意思?”
看着齐风好像都不太有兴致,虞宛宛便只好提议,“先生若是不喜欢,我们去个人少的地方吧!”
“……”
虞宛宛在庙会买买买,吃吃吃,看看看……一直持续到傍晚,天都快要黑了,还久久不愿离开。
云湖山山高路遥,今日回去肯定是赶不及了,不如就留在此处,多玩几日也是不错。
沈隽租了画舫,带着几人,在夕阳余晖之下,游湖吃酒,不亦乐乎。
虞宛宛特意将沈隽拉到一边,悄声叮嘱,“表哥,今日全靠你了,把他灌醉。”
看出她什么小心思,沈隽皱眉,不太情愿,“你不能便宜了他!”
虽然他同意美人计,可事情都还没成,绝不答应让虞宛宛以身侍候。
虞宛宛嗤笑,随后才将目的徐徐说来,“我的意思是,咱们先将他灌醉,然后把我跟他放在同一张床上,关键时候,你再闯进来,抓个现行,到时候,不就可以逼着他娶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