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暗金色深渊中亮起细微的星火。
完美的。
男人心中的声音道。
世界上竟然存在比雕塑更加完美的骨骼和血肉。
青年见他不说话,心生怯意,小心地后退了一步。
犹如警惕的小动物。
男人踏下车凳,锃亮的皮鞋踩上石板。他穿着考究笔挺的羊毛西服,手边提着一个皮箱。
“……您好?”青年迟疑道,“我叫乐骨。”
男人颔首,主动伸出手,“默文·卡托。医生。”
乐骨心中一松,微笑起来,接受这个陌生男人的善意。
对方的手毫无温度,比手术刀更加冷硬。
默文收紧手指,拇指近乎暧昧地顺着乐骨手背的骨骼寸寸掠过。
他用力摁揉着,似乎要撕开血肉看看里面的样子。
乐骨吃痛,生理性的泪水一下子冒出来。
他不解地看向医生,小心翼翼:“默文先生,你弄疼我了。”
“抱歉。”
默文松开手,可那完美的触感犹在手心。
“您年纪应该不大。”
乐骨摸不清他的套路,又后退了些,视线无助地偏开,道:“今年……应该是19岁。”
还是个孩子呢。
默文推了推镜片,道:“奥古斯特少爷很好,只是例行检查。”
乐骨肉眼可见地放松许多,笑说:“他没事就好。”
单纯的、直白的担心和喜爱。
有趣。
默文迈步走进城堡,乐骨迟疑片刻,蹬蹬蹬跑上来,和他并肩而行。
“您的衣服。”默文道。
“什么?”
默文将皮箱递给仆人,走向乐骨。
这个男人总是面无表情,乐骨本能地害怕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撞上了城堡的廊柱。
他无路可退,只能抬起头,怯生生地看着男人。
“有什么事吗?”
默文很高,宽阔的肩膀简直能把乐骨整个人盖住,看不见除他之外的东西。
男人扫视着他的眉眼,垂眸道:“您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