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宪才笑道:“你快过去吧,你简直是老太太跟前的宝贝,一刻也缺不了你了,别让老太太觉着我抢了你过来。”
东淑心里还搁着一件事儿,本不打算问,这会儿有点忍不住,先打发彩胜去了,才对萧宪道:“那个、镇远侯……什么时候离京?”
萧宪见她主动问了,才敛了敛眉。
“怎么了?”东淑问。
萧宪摇头,片刻看了也觉着神清气爽身临其境一样。”
萧宪笑道:“是吗?”又细看了会儿道:“我确信这绝非是名家所画,多半是什么无名之辈信手所涂。你若喜欢只管拿了去,留在这里,只能付之一炬罢了。”
于是东淑便把这幅图带了回房,竟郑重地重又裱糊了一遍,挂在中堂。
萧宪本觉着她孩子气,可是来多了几趟,不知怎么也越看越顺眼,竟觉着这幅图跟她的房间颇为契合,浑然一体,且更点缀的屋内多了几分江南气息。
后来……曲曲折折,才知道这乃是出自李衾手笔。
此刻萧宪道:“当时我还笑,说不知是哪个小子所画的图如此有福,落在妹妹的房内整日供着,没想到是他……唉!”
东淑回想往事,怦然心动,便微笑道:“幸而哥哥还留着,算是个难得的纪念吧。”
“嗯,”萧宪长长地吁了口气,双眼微微眯起看着面前的图,轻声道:“那就让他留在这儿吧,这次,我希望他永远也不要给挪动了。”
东淑因为想到之前跟李衾的过往,未免心神不属,隐约听到萧宪的语气有些古怪的,可也没有在意,只当他也是因为以前的事情而一时感慨。
此时彩胜走了来说:“老太太那边派人来,问少奶奶怎么不过去了?”
萧宪才笑道:“你快过去吧,你简直是老太太跟前的宝贝,一刻也缺不了你了,别让老太太觉着我抢了你过来。”
东淑心里还搁着一件事儿,本不打算问,这会儿有点忍不住,先打发彩胜去了,才对萧宪道:“那个、镇远侯……什么时候离京?”
萧宪见她主动问了,才敛了敛眉。
“怎么了?”东淑问。
萧宪摇头,片刻
可东淑又不明白,区区一个镇远侯有什么了不得,他的确能打仗,是个干将。
可除此之外,应该是没有什么别的了。
萧宪听了东淑这般说,便一笑说道:“听话,别去管这些,这些事儿啊,碰不得。”
意味深长地说罢,萧宪目光转动,竟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副《太湖春晓图》。
萧宪送了东淑去老太太上房,自己则马不停蹄的要出府,不料萧卓因知道他回来,便忙
叫人来传了过去。
到了萧老爷书房,萧宪行礼过后,萧卓道:“怎么请你来一趟这么难,听说你从老太太那里出来后就在江雪的房中呆了许久,倒有什么话说不完!”
萧宪只陪笑道:“父亲有什么吩咐?”
萧卓微微迟疑,挥手示意书房内的小厮们都退了出去,才低声道:“我最近听说,先帝临终前下了一道遗诏,封在了内侍省的御库之中?”
“是。”萧宪回答。
萧卓问道:“这应该是传位的遗诏,怎么竟不许魏中书等传阅便立刻封存了呢?”
原来那天晚上萧宪领了遗诏后,便交给了负责管理御库的公公,命封存入档。
御库之中留存的,都是历来皇帝所下的每一道旨意,一旦封存便不能随意查阅。
就连当时在场的李衾,魏中书等人都不曾目睹过这道诏书。
这些日子,景王也曾问过萧宪为何要把遗诏封存起来,萧宪答道:“这是先帝的意思,先帝说,已经下了口谕,这道诏书不过是留档而已,所以不必传阅,只叫封存便是。”
这个理由很过得去,景王也无从问起。
何况又是先帝的遗命,自然不敢违抗。
此刻见萧卓也问起来,萧宪也便如此回答了。
萧卓听了,想了片刻道:“原来如此,这倒也罢了。”他叹了这句,又看向萧宪:“只是我又听说先帝写这道诏书的时候,只留你跟高总管在身边,也算是对你的特殊恩遇了,只不知是福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