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姜耐领命而去。
房间里,只剩下裴清宴和柳云舟两个人。
“你随意坐,本王还有点事要处理。”裴清宴对柳云舟说。
他休息了这一路,养足了精神,想趁着蛊虫安静时,将尚未处理完的折子处理完。
裴清宴将轮椅转到书桌前,很快就沉浸在批折子中。
柳云舟立在屋子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虽裴清宴说了让她随意坐。
可,这个人性格太冷,喜怒无常,下一刻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在他跟前,她怎么可能做到“随意”?
而且。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她总觉得裴清宴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比初春的寒意还要冷上几分,连带着这间屋子里也冰凉冰凉的。
柳云舟冻得瑟瑟发抖,不自觉将大氅裹紧了一些。
正专心看折子的裴清宴听到柳云舟心底的碎碎念,额间抽了一下。
她冻得瑟瑟发抖分明是因为一直穿着湿透的衣裳,又在寒风里待了一遭,染了风寒而已。
凭什么这种事也要怪到他头上?
裴清宴握折子的手顿了顿,说,“府中没有女子衣裳,姜耐要等会儿才能回,你若是觉得冷,可在炉边暖和着,等下再让林鹤归送一碗姜汤来驱寒。”
和往日的冷漠语调不一样,现在的裴清宴声音温和且随意。
柳云舟听得愣了一下。
若说之前的裴清宴是高山之巅的雪,清冷矜贵,只可远观不可靠近。
现在的裴清宴则温润儒雅,态度温柔,让人如沐春风。
裴清宴突然改变态度,柳云舟立马警觉起来。
她可没忘记,她是以伺药丫鬟的身份来这边的。
她堂堂将军之女,被人当成丫鬟使唤,也就这个权势滔天的男人敢做出这种事。
她不会被裴清宴突如其来的温和给欺骗了。
再说,他怎么知道她冷?
这个人似乎总能猜透她心中所想,难不成,他真能听到她心里的声音?
柳云舟想到这里,看裴清宴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若裴清宴真能看透她,那她在心里骂了他无数次,若是悉数被他听见了,怕是会被千刀万剐的吧?
一旁看奏折的裴清宴:你知道就好!
裴清宴将批奏好的折子扔到一旁,“你抖得本王眼花,若是觉得冷,就去火炉边,别碍了本王的眼。”
柳云舟:……
她抖得有这么厉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