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他说道:“我终会将所有都奉献于你的眼前。”
这位人生轨迹被倏然改变的爱德格王说完后,就从溪流与森林边离开,他要前往下一个的隐秘点,由此摆脱后面来自其他国家的追兵。
夏洛蒂没有将这位王的“誓言”放在心上,她并非是没有被别人追求过,不会因为某个人的一时付出就诚惶诚恐,哪怕他是这个世界中的一位国王。更不要说,他从一开始就是自顾自地投入和感动,其中缺少了另一方的参与,就让这场“追求”变得有些荒唐和可笑。
“林中少女”在风中飞舞,与“鲜花之主”的化身不同,她在呈现这种姿态的时候,感觉身体上的温度变得格外的寒冷,一些本该有的感情也沉寂下去,哪怕是思考到了朋友和过去的事,也不能让她苍白的脸上展露出欢悦的笑容。
她停留在一处枝丫上,耳边听见地下水流从森林中流过的声音,静静地一动不动地思索。她在用这种状态去思考以后的路,她的本体为其他人开辟出了道路,却忘了这条路已不再适合自己,此刻的她抛去了所有外在的干扰,只为了为自己推衍出一个可适的未来。
她在这里思考了了七天,一直到冰冷的雾气弥漫了整片的森林。当一切的生机都像是沉眠过去以后,她方才满意地沉入了地中。幽邃的黑暗如液体般流动,将她的整个人给吞没了下去。
夏洛蒂坐在桌边正在写信,也不知那位女皇是出自什么考虑,竟就这样将与她之间的联系依靠着一封封的信件给保留了下来。或许是二人有着相近的思想,又或者二人都是这个时代中出格的女性,她们在一些事情的看法上,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只是女皇比她更加激进,通常采取的手段也更为酷烈。她不择手段地将整个国度的权力抓紧在自己的手中,对于任何敢于忤逆她的人,都不会有任何的容情。而这个时候,她在与夏洛蒂信中展现出的柔和就显得有些不可思议了。
也许是一个人孤单久了,总是会为自己找到一条出路吧。
“我亲爱的神秘的女巫,”
她在信中这么写着:“你上次送过来的药剂的药效实在是很令人惊奇,我的宫廷巫师向我极力夸赞你的技艺,他称你创出的,是原本巫师之中没有的、是后时代中才会有的全新的药剂,他对你推崇备至,认为你是现代巫师之中少有的炼药大师。”
“我能理解他的这种激动情绪。因为我在谈到我所喜欢的伟大诗人的时候,也会这样的激动万分。我相信你的技能是无人能及的。但我仍然有所疑惑,我的疑惑同样是来自于那药剂带来的效果。它可以让本来就强大的骑士变得更加的强大,但它却也带来了无可抵挡的副作用。每日夜晚中,会有神秘的絮语出现在他们的耳中,这样的影响,真的没有办法消除吗?”
夏洛蒂没有拿出最新的成果,她让青蛙送去给女皇的,是她最初研制的那一个版本,虽然对骑士和战士有加强,但还没到拥有神异能力的地步。
她想了想,在回信的信纸上写下了几笔。
在后面,女皇继续说道:“这个世界的变化真是令人感到惊异,我感觉天上那轮月亮的影响应当不仅仅如此……”
就算是有共同语言,女皇也依旧没有放弃从夏洛蒂这里得到更多的有关世界变化后的信息,也许这才是她一开始想要维持下去的原因。
夏洛蒂查看了一下骑士团为她搜集来的有关女皇那个国家的近况。既将第一个的国家攻下来之后,科伦诺斯几乎是没有停留地将剑锋指向了另外的两个国家——都是从前从他们那里护取了大量财富的国家。女皇派出去的使者,在这两个国家中傲慢地宣称,只要他们将从科伦诺斯那里夺去的两条盐路给交出来,就可以放弃对他们出兵的计划。
任谁都知道这是谎言。
看来就算没有红月,这片大陆上的势力也要经历一番跌宕的洗牌。夏洛蒂一开始降临的那片草原,是在这个世界的南方,后来路过的几个国家,都是属于南部的联盟之国。科伦诺斯是靠近北边的大国,它的历史上也曾出现过几位明君,但近百年却是没有这样的运气,它的实力和财富正在被外敌汲取,正在一点一点变得虚弱,直到斯黛拉的崛起。
夏洛蒂思考着自己能在这个国家之中做些什么。
而就是在这个时候,女皇信件末尾的一段话吸引到了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