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欣之水”的效用其实相当强大,能够改变人心念,这在夏洛蒂的看来,是涉及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
但就是这样的秘药,在女巫之书的,也算不上高级品,与“万灵药”比较起来,无疑要简单轻易很多。
夏洛蒂在第二天的晚上,就将这种粉红色的药剂交给了费利佩。或许是经历过更高级品的配置,夏洛蒂感觉,她在其他“平常”药剂的制造上,比起之前要得心应手许多。
费利佩的选妃舞会很快就召开了,普罗斯佩罗王别出心裁地将这次的舞会改成了化妆舞会,氛围比起以前要更盛大,整个城堡都被打扮成了节日的模样。
夏洛蒂换上了一件蓝色的长裙,她的面上带着一副孔雀模样的精巧面具,她游离在人群之外,默默地看着眼前这幅醉生梦死的场面。
因为人数太多,城堡之中不仅仅是大厅开放,一些临近的房间也被用来作欢庆之用。夏洛蒂注意到,这些房间的布置都极具个人色彩,普罗斯佩罗王拥有最纯粹的欲望,所以,它们的布置也显得格外鲜明。
最大的房间中灯火是最通亮的,装饰也端庄华贵,柔软的地毯铺满了地面,烹饪得喷香的羊肉和甜点就放在中间的四方桌子上,来到这里的人,在普罗斯佩罗王居高临下的注目下,连说话的声音都稍微小了一些。
但当你来到临近的室内时,你会发现,这里的烛光昏暗了很多,周围彩色玻璃反射过来的朦胧的光,让这个地方被带上了一种幻影般的色彩。演奏着音乐的乐师也放开了手脚,拉出暧昧的曲调,光影变幻,人人都有着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而越往下,你就像是走进了一个扭曲的荒诞的梦。参与舞会的人带着千奇百怪的面具,他们将心中压抑了许久的魔鬼戴在了面上,他们在暗地里窃窃私语,不断纠缠在一起,任由一种野蛮的氛围将他们卷入其中,他们疯狂放荡,已经到了毫不遮掩的地步。
就像是一个诡异的螺旋,最深处也是最恐怖。到了最后的一个房间,没有任何人点灯,一切都像是黑色,唯有敞开的窗棂中,红色的月亮的光慢慢地流淌进来,它们给阴森森的帷幕染上猩气,黑色的地毯像是有了脉络,仿佛是有某个可怕的怪物在这里沉睡,呼吸……
忽然,它睁开了眼睛!
夏洛蒂悄悄地退了出去,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她身后注视着她,脚步如影随形般跟随了上来,她知道这一切都是错觉,但她很难说自己没有被影响。
她之前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些舞会,所以她从来不知道,内外的差异可以到达如此的地步。悲惨的越悲惨,堕落的更堕落。这真是一个可怕的、无可救药的世界!
夏洛蒂走回到正厅。她没有看见费利佩的所在,没有人关注到她,面具遮住了他们的脸,也令他们察觉不出,有一位陌生的客人,悄悄地来到了他们中间。
她没有吃下任何东西,也没有饮下一杯的酒水,因为她还记得,费利佩从自己这里拿到了“欢欣之水”,虽然她觉得,他应当是要用在普罗斯佩罗王的身上,但也不排除,他还会做出另外的布置。
女巫的药液都是浓缩的,夏洛蒂有时候会想,那么一大锅的药水,到底是怎么装进一个小小的玻璃瓶中的呢?
普罗斯佩罗王在经过一番激动人心的演讲之后,彻底宣布了今次的舞会进入一种高潮。就连之前还假作矜持的大厅里的人也欢呼起来,他们之中更多的是一些妙龄的少女,每一个人都穿着美丽的衣裙,就连面上带着的面具也是格外的鲜丽。
但费利佩依旧没有出现,在场的每一位的男士,没有谁像是今晚这场舞会定下的主角。
那些女子们像是翩翩的蝴蝶一样,在场中游走,要将躲藏起来的王子找出来。
但夏洛蒂却感觉到了一种风雨欲来的沉重。
她凝视着普罗斯佩罗王,对方毫不掩饰自己的支配欲,他搂着一位身材美艳的贵妇人,饮了一口酒后,就要亲近于她。
忽然,一个身影悄悄地靠近了夏洛蒂。
夏洛蒂一惊,就要将怀中藏有的武器拿出。那道身影却吐出了熟悉的语调:“是我,小姐,皮埃尔。”
夏洛蒂放松了警惕,她有些疑惑道:“发生了什么事吗?”